“這事,阿宴知道嗎?”
他問。
“他當然知道啊,”
林染道,“他那樣的人,有什麼會不知道?我也沒瞞他,我也不敢瞞他。”
對大佬,林染覺得,還是應該坦坦蕩蕩地,哪怕是利用他,也要坦坦蕩蕩地利用,不能欺騙。
對大佬來說,肯定欺騙和背叛才是最不可容忍的。
林老爹:“”
林染看自己老爹那副被自己的話刺激得就快喘不過氣來的樣子,覺得這藥不能下得太重,還是得緩點來,就又描補了一下,道:“其實也不是我不喜歡他,阿爸,你之前也聽見了,江宴阿宴哥他現在就無心兒女之事,心思都放在重振家業上,你看我這樣,就不是那種能苦大愁深,陪他捱苦振家業的人,所以他也看不上我,所以我覺得大家還是都各做各的事,各過各的日子,他振他的家業,我就讀我的書,有空賺賺錢花花錢買買衣服找找樂子就行了,你說是不是?”
林老爹:“”
一時之間他都被她女兒的厚臉皮給震住了。
為什麼她能這麼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話來?
林老爹默了好一會兒,道:“成,不過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一聲,昨天我才知道,原來阿宴也正打算去南洋,船票都買了,就定的九天後,原先讓你
一個人去南洋,尤其是最近我跟你珍姨都忙,還不能親自送你過去,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一聽阿宴也過去,這心可總算定下來了。我已經託人去弄船票,就那趟船,看能不能買到跟阿宴一起的二等艙,真不行,就再拜託一下阿宴,到了船上再讓他給你換個艙,這樣你們住在一起,我就再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林染:“???你,阿爸,你說什麼?”
林染一臉的震驚和懵,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
她為什麼要去南洋啊?
不就是為了躲江大佬嗎?以後跟他不用接觸嗎?
可現在變成了,她要跟江大佬一路同船共枕呸,一路同船去南洋?
林老爹看到女兒先是一臉震驚,然後五顏六色的表情,跟先前那麼一副“我就這麼著了,那也沒辦法”的備懶厚臉皮模樣形成鮮明對比,竟然隱隱生出一股幸災樂禍來。
“對,”
他點頭,“阿宴他要去南洋處理一些事情,我看時間這麼湊巧,那就正好把你託給他,一路上有他照應,我也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說完還要特意加上一句,“反正他看不上你,你也不喜歡他,那這一路上同行有個照應,也不怕有什麼誤會,你阿爸我更放心了。”
林染:“”
林老爹看女兒一副深受打擊,小臉上茫然到近乎有些惶恐的神色,幸災樂禍完到底又有些不忍起來,唉,怎麼辦,女兒形成這樣的性格,還不是自己縱出來的?
再說了,那能捱苦,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內能操持家務外能往來應酬的女子是值得敬佩,但自己女兒從來就不是那樣教養長大的,他也沒想過要女兒變成那樣,他本來不就是希望她能像現在這樣,開開心心又聰明狡黠?
就是有點沒心沒肺。
長嘆了口氣,算了,還是哄哄她,就把過來時手上一直捏著一個筆記本遞給了林染,道,“還有一件事,阿染,我們家在南洋不是還有兩個鋪子嗎?賣的主要是我們染坊的布料還有裁做的衣物,也有一些我們港城運過去的小飾品,裡面有幾個裁縫,幫著打理的是兩個老掌櫃,你姑媽也會幫忙看一下賬,每年兩成利歸掌櫃,兩成利給你姑媽,等你去了,我想著不如就讓掌櫃把這鋪子交給你學著打理,但你記住,鋪子的分紅一開始不要變,還是跟以前的老規矩,只是剩下的六成利就做你自己零花錢就行了,等以後看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