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乾元宮之時他沒有坐輪椅,也不需要人攙扶,是走著進去的。
皇帝正躺在床上聽溫淑妃彈琴。
太醫說了,皇帝是憂思操勞過甚,每日裡早晚各聽上小半個時辰的琴聲有利於他放鬆心情,緩清病情。
溫淑妃正愁皇帝這段時間冷落了她。
正好她琴藝甚佳,於是便趁機直接搬進了乾元宮,日日給皇帝彈琴,皇帝總算是又恢復了對她的寵愛。
趙允煊進來,溫淑妃就停了下來,在皇帝的示意下,扶了他坐起,靠在了軟墊上。
皇帝召見趙允煊原本是想質問他政事的......他當然是已經從別人那裡聽了一耳朵了。
心裡對他將政事不當一回事的處理很是不滿和惱怒......他都氣暈過去了,他怎麼能不當一回事呢?
可是當他看到趙允煊穿著絳紅色暗紋錦衣,英姿挺拔,面色甚佳的走進來之時,重點一下子就偏了。
他盯著趙允煊,聲音都帶著冷氣道:“你的傷倒是好得挺快!”
之前還躺在床上好像要死了,這冊封了太子立馬就能走了!
什麼重傷,之前又說什麼餘毒未清,不能動武,怕都是騙他的吧?!
這個居心叵測的逆子!
他剛想到這餘毒未清,那邊趙允煊就已經給他行了禮,道:“是的,父皇,兒臣身上的餘毒也已經清了,所以傷勢已經無大礙了。”
皇帝一愣,隨即愈發的怒火攻心,連著咳了好一陣。
溫淑妃忙給他順氣,一邊順氣一邊就柔聲勸道:“陛下,太醫說了您不能太過激動的,您快別動氣。”
皇帝咳完又喘息了一會兒,道:“哦,你之前那餘毒不是連元陵大師都沒有辦法,這會子怎麼又清了?”
趙允煊道:“其實之前元陵大師並非全無辦法,兒臣自己就能將毒全部逼出來,只是卻不能憑空逼出來,必須有人心甘情願做受體,將毒用血引之法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但只要對方稍有不情願,此法就可能引起反齧,所以兒臣也不敢輕易嘗試。”
皇帝怔住。
但他覺得他是在胡說八道,什麼逼出來,什麼血引之法,什麼心甘情願做受體,還能再胡說些嗎?!
所以他怔完之後就冷笑道:“是嗎,那你現在就是已經用了此法?那你是將毒轉到了何人身上?”
“阮氏。”
趙允煊道,“兒臣將毒轉到了阮氏身上。”
皇帝瞪著他,反應了一瞬,突然就想破口大罵。
他不信,他當然不信!
什麼中毒,很可能都是假的!
分明就是他的伎倆!
然後現在自己病倒了,他被冊封為太子了,就可以痊癒了!
還說什麼把毒轉到了阮氏身上,怕是分明已經猜到自己很可能會給他賜婚,所以就說把毒轉到阮氏身上,這樣他既能“痊癒”,又可以動之以情的拒絕自己的賜婚!
皇帝氣得就快絕倒之間,趙允煊還在繼續說。
他道,“原本這餘毒在兒臣身上並無大礙,只不過是影響兒臣不能動武而已,也算不得什麼。只是父皇突然病倒,國事繁多,不可久曠,阮氏擔心兒臣的身體不能承擔,這才提出替兒臣解毒。”
皇帝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和發顫的牙床,憋著滿腹的怒氣道問道:“那現在阮氏如何了?”
趙允煊面色沉重,道:“阮氏身體不比兒臣,那些毒對她的身體影響比對兒臣嚴重過數倍,兒臣已經安置了她在莊子中靜養,或許調養上一年半載才能好些。”
“那既然如此,阮氏也無法再照顧你了。”
皇帝僵著臉,咬著牙冷颼颼道,“你年紀已經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