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皇帝的床前。
皇帝也沒有理會她,等用完了粥,才揮退了宮人看向下面跪著的,他寵了二十多年的寵妃。
溫淑妃等皇帝看定,這才請罪道:“陛下,臣妾是過來給陛下請罪的。是臣父約束家人不力,這才給了人可乘之機,給陛下添了煩憂,還請陛下該罰則罰,勿要氣惱,傷了自己身體。”
她雖是在請罪,但聲音卻十分溫柔婉轉,面上亦不是悲慼之色,而是三分溫柔三分關切三分內疚,清雅不膩,看著十分的柔美令人心中舒適柔軟。
皇帝聽她說完心總算是熨帖了些。
他是真怕溫淑妃跑過來跟自己悲悲慼慼的哭,求他還溫家一個清白,給溫家正名......是啊,她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是以才能讓他把對她最初的假寵慢慢變成了真寵,也才能讓自己在這後宮有片刻歇息之地,才能讓自己也能享了二十年的父子天倫之情。
可是他終究會死。
會再護不了他們。
他嘆了口氣,道:“起來吧,坐過來。”
溫淑妃應了聲“是”,就扶著床簷慢慢起了身,坐到了床前。
皇帝看著她,待她坐定,就道:“阿蘭,溫家和西寧侯的這門婚事是不成了,朕想著,不若就先定下老四的婚事吧......你看,西北魏家,西北督府都督魏令緒的長女如何?”
溫淑妃一愣。
西北魏家......
魏家的女兒?
已經有二十年了,自從魏皇后病逝,這好像還是皇帝跟她第一次提起西北魏家。
她是在貞和帝為太子時就進了東宮的。
彼時她還只是個正四品的太子良媛,上面有出身西北魏家的太子妃魏氏,還有岑皇后的孃家侄女岑良娣。
她一入東宮就深得當時尚為太子的貞和帝的寵愛。
最一開始她還十分驚喜自得,直到後來她才知道,貞和帝真正最愛的其實是魏後,他或許喜愛自己,但那麼盛寵自己,不過是一方面為了扶持朝中文官的勢力,二是為了分走岑貴妃對魏後的嫉恨罷了......
魏後。
魏家女......
“阿蘭?”
皇帝見她不語,喚道。
溫淑妃回過神來,柔聲道:“陛下,魏家乃西北大族,世代為我大周鎮守邊疆,教養的女兒也必是好的,只是魏家的勢力盡在西北,在朝中會不會太單薄了些?”
貞和帝拍了拍溫淑妃的手,道:“那都是表面的,朝中勢力錯綜複雜,魏家雖在西北,但在軍中威信甚高,朝中亦有不少出身西北的將領官員。例如此次之事,西寧侯必會對你孃家不滿,但西寧侯和魏家淵源頗深,煒兒若是娶了魏家女,你孃家的事也會迎刃而解的。”
溫淑妃聽言似乎這才恍然過來,低首柔婉笑道:“原來如此,那是臣妾淺薄了,臣妾謝陛下為臣妾,為煒兒考慮周全。”
貞和帝點頭。
此刻他已經握住了溫淑妃的手,原先的惱怒煩悶去了大半,殿內已是一派溫馨安寧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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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太后的慈恩宮中,小太監過來稟事時,岑貴妃正在給岑太后喂藥。
小太監上前,岑太后就伸手推開了岑貴妃的匙羹,看向小太監道:“說。”
小太監應了聲“是”,就小心翼翼的稟告道:“溫淑妃娘娘午後未時末去了陛下寢宮,之後就再未出來,今兒陛下的晚膳也加了溫淑妃娘娘最喜愛的拔絲山藥和豌豆糕。”
說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岑太后的手緊緊抓著錦被。
岑貴妃看了太后一眼,放下了藥碗,對小太監道:“你先下去吧。”
小太監應下,躬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