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有最精湛的造船術,且最核心的技術一直都只在嫡系子弟手中,是以福州海運世家起起伏伏,這個姓倒下了,另一個姓起來了,但梁家卻一直都在那裡。
梁家亦有低谷之時,但只要人在,技術在,根基在,就還有起來的時候。
現在梁衡竟說要把梁家的船行捐送給福建督府?
梁衡看到阮覓驚訝又莫名的樣子笑了一下。
船行不過就是一個殼子,真正的精核其實永遠都是在於人,而且原來的船行捐送出去為福建戰船所,梁家自己自然還會再起新的船行,這些自然都會跟朝廷談好。
不過這些說來就話長,也不適合跟她繼續說下去了。
他跟她說這些的目的也不是要跟她談國事。
他溫聲道,“不過這些事情並非簡單之事,而且之前我們梁家的船行主要是建造商船,要改建戰船,這戰船所初時的改造費用,還有後面運營費用,都定要耗費巨資,否則也不過是個空殼,這些都不是福建都督自己能決定的事,想來過些時日福建都督的摺子就會上到朝廷了。”
阮覓怔怔地看著他。
漂亮的眼睛猶如黑夜中水洗過的星辰。
雖經過世事萬千,但仍如初見時那般純淨清澈,或許是因為他說了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此刻眸中似乎多了些迷惘和不解,但也就是那麼一點而已,卻更添了讓人驚心動魄的美麗。
這是他魂牽夢繞了多年之人。
是他看著長大,從蹣跚學步的小小女童,慢慢成長為明豔逼人的少女,他曾經想呵護一生之人。
這樣一雙眼睛,曾經伴隨了他在漫漫大海中不知道多少個孤寂的日與夜,讓他一邊煎熬著,一邊慰藉著。
第19章 橫醋起
梁衡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狠狠蟄了一下,有些癢又有些痛。
他的手動了動,想要觸碰一下那多少年只能在虛空中想象的那個身影,但最後卻也只是捏了拳,微微抬起又放下。
他看著她,低聲道,“覓覓,你一向聰穎,當知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未有娶妻的緣故。我一向都不是求全,非最好就不可活的性子,只有在這一件事情上卻不肯將就。”
你愛上一個人,看到了這世上最澄澈的眼睛,感受到了最深刻的心動,又如何還能再將就?
這些年來,他並不是刻意守著,也並非刻意等著......只是他再沒有遇到過那樣一個人,讓他怦然心動,讓他想要與之共度一生,會和她說上幾句話心中便猶如滿院的梨花瞬間綻放。
再沒有。
梁衡說話之時一直在看著阮覓。
他看到她聽到他的話眼中先是茫然,一些迷惘,然後是一點一點沉靜下來,就那樣靜靜聽著他的訴說。
像是聽著親近的朋友的訴說,溫柔沉靜,甚至帶著些許不易覺察的悲憫,但其中卻並無絲毫欣喜,羞澀和......心動之色。
他的心又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
那一刻他再次看清了,她不愛他。
他知道,縱使是他看著她長大,縱使兩人曾有過那麼多美好的過往,性情多麼相投,興趣愛好有多麼相近,但他卻不是那個會讓她心跳加速,也不是那個會讓她覺得世界更加明亮和美好,會為之傾心相付的那個人。
他的心裡有一點點苦澀慢慢泛了開來。
不過他很快就將那抹苦澀壓了下去。
這並沒有什麼。
她經歷了那些,讓她再輕易心動,本來就不太合理。
至少她不排斥他,甚至稱得上信任他。
這就夠了。
這世界上從來都不是隻有一種模式的感情。
他溫柔道,“覓覓,你不必覺得有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