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李郡守,自然就是李甲的長兄、李斯的長子、三川郡的郡守李由了。
於是夏臨淵和李甲就這麼入了滎陽城。
李由親自來迎接——當然是看在夏臨淵面子上。
他只知道夏臨淵是皇帝委派的“特使”,又勸說李良率領幾萬人馬投降了章邯,哪裡知道夏臨淵乃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所以李由對待夏臨淵,態度可謂恭敬。
李甲一路上跟夏臨淵磕磕絆絆過來的,什麼不清楚?
“大哥,你別跟他那麼客氣!”李甲笑道。
夏臨淵仙氣飄飄搖著蒲扇,瞥了李甲一眼。
“不得無禮!”李由斥責幼弟,想起父親家書中,屢次提及幼弟,都是說他胡鬧,厲色道:“夏大人乃是朝廷特使,你如何敢放肆!”
李甲因是幼子,不怎麼怕父親李斯,卻很怕這個嚴厲的長兄,當即垂了頭不敢作聲。
夏臨淵蒲扇遮臉,衝他扮個鬼臉。
李甲看在眼中,都在心裡給他攢著。
夏臨淵和李甲在滎陽暫時居住下來。
章邯已破田臧大軍,暫解滎陽之圍,與李由調集人馬,追擊剩餘賊寇,至於敖倉激戰,最終徹底絞殺原吳廣所率的十數萬大軍。
李甲想參戰,想得渾身難受。
無奈被長兄李由派了兩隊人馬盯得死緊,別說去敖倉參戰了,連郡守府衙都出不去。
夏臨淵則是氣定神閒盤腿坐著,撿著仙鶴掉的毛,一根一根綁起來,給自己做“羽扇”呢。
他一面綁著,一面刺激在窗下急得打轉的李甲。
“難受呀難受,”夏臨淵滿意地打量著半成品羽扇,說給李甲聽,“報國無門呀。我看啊,等你哥哥回來,這仗也就打完了。”
李甲就算再怎麼小甜豆,這會兒也急了,忿忿道:“你幹嘛老氣我呢?於你有什麼好處呢?”
夏臨淵眨著大眼睛,一笑道:“我看你著急,心裡舒服呀。”
李甲:……魚腸劍你不要再控制自己了!出鞘!!!!
夏臨淵還嫌不夠,道:“這下你知道,田臧被殺的時候,我的感受了?”
李甲:“不知道,不清楚,不想了解。”
“別急。”夏臨淵看小傢伙真生氣了,搖起半成品羽扇來,少不得安慰兩句,“我看這形勢,以後有的是仗打呢。等以後咱們去你哥哥管不著的地兒,還不是想幹嘛就幹嘛。”
“真的?有的是仗打?”李甲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夏臨淵點頭。
李甲轉念一想,嘆氣道:“還是不要打仗了。咱們一路上看到多少遊民,妻離子散,太可憐了。”又落寞道:“我真想去幫我哥出力。”
夏臨淵端詳著他,道:“你真想去,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夏臨淵大眼睛一眨,“郡守府衙裡,應該也有狗洞的?”
朝廷把張耳、蒯徹與密旨送到的時候,夏臨淵和李甲正在吭哧吭哧鑽狗洞。
“看,這招不管是在皇宮,還是在郡守府衙,都一樣好用!”夏臨淵當先爬出狗洞,跳起來得意道,忽然,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李、李郡守?”
李由在敖倉大勝而歸,一回來就接見朝廷派來的使節,得知來意後,忙到處找夏臨淵和李甲,誰知道最後在狗洞外把人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