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勇氣,又道:“怕什麼,整個秦朝才不過幾萬匹不成樣子的馬,在草原上,他們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稽粥捏緊了拳頭,道:“我絕對不會像父親一樣饒恕他們!”
左賢王胡圖直覺這次的戰事不簡單,道:“先等等,看派出的扈從能否追回單于來。”
匈奴的單于,此刻正被綁在沿著蒲奴河南下的馬上,簡單包紮過的傷口布滿血跡,凍至青白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距河城還有多遠?”劉螢問道。
在蒲奴河最南端,有一座小城,人們只叫它河城,這裡距離最北邊的長城,騎馬只有半日便可抵達。
“閼氏,還有一日半。”女奴抱著已經凍病了的拓曼,道:“閼氏,要不要停下來找個地方,先給拓曼治病?”
劉螢看一眼燒得發暈的幼子,再看一眼生死一線的丈夫,心如油煎,卻是道:“一刻不能停。一旦被龍城的追兵趕上,咱們便都沒了活路。”
馬邑城之戰,只是開端。
而龍城的稽粥與左賢王等人,此時也該得到訊息了。
“繼續前行!”劉螢遙望南方,不知與她約定之人,是否已到河城。
在距離河城最後的半日路途上, 劉螢等人遇到了好幾撥狼狽退下來的匈奴軍隊。
好在劉螢等人對於地形異常熟悉, 又早有準備, 而匈奴敗軍逃命後撤途中也無暇他故,於是劉螢等人得以相機避開,並最終抵達了河城。
冬日的河城,低矮的胸牆上已經插滿了黑色的大秦旗幟。
秦人已經攻佔了這座城池,並將它變成了繼續北進的據點,一下子將後勤補給縮短了千里。
“敢問前來者,可是大秦廣陵侯劉螢?”城下有一黑袍小將恭候多時, 見一眾女子胡服胡發策馬前來,立時領兵上前詢問。
在前的女奴叫道:“正是我家主人!”
那黑袍小將四顧一望,抱拳恭敬道:“大秦廣陵侯何在?”
劉螢分開眾女,衝到列前, 勒馬持韁, 啞聲道:“大秦廣陵侯劉螢在此。”
那黑袍小將把她一望,心中一愣, 萬沒料到能臥在匈奴單于身畔五年、從龍城殺出來的廣陵侯, 會是這樣柔美的一位女子。
然而只見這廣陵侯身披暖陽光輝,神色凜然,自有一番叫人不敢逼視的氣勢。
他斂容低眉, 不敢再看,朗聲道:“末將蘇離,乃驃騎將軍李甲麾下都尉,奉陛下之命, 於河城外恭迎廣陵侯歸來!請隨末將入城。”
城門緩緩放下來。
劉螢對蘇離道:“城中可有醫師?我們長途奔襲而來,我丈夫與孩子都病了傷了,麾下眾人也需休整。”
蘇離心中一跳——廣陵侯的丈夫,不就是匈奴單于冒頓嗎?
他目光落在馬隊中間那被綁在馬背上生死不知的男子背上——難道這就是冒頓?
蘇離忙道:“李將軍都想到了,早已備下良醫。”
甫一入城,果然便有早就準備的太醫上前,將冒頓、拓曼等人接去看診救治。
李甲得到訊息,忙與夏臨淵一同來迎接劉螢。
李甲、夏臨淵與劉螢三人都是當初跟隨皇帝流亡海外的信臣,當初一同死裡逃生的一幕幕還歷歷在目,眨眼間已是滄海桑田。
不需要言語,多少經歷,都寫在彼此染過風霜的臉上和那不再澄澈的眸中。
劉螢不及敘舊,當先走入堂屋,站在懸掛的輿圖前,指著蒲奴河向北,直到龍城,道:“匈奴的單于冒頓,被我帶來了,受傷昏迷。匈奴如今群雄無主,多半會以龍城為尊——如今,匈奴的左賢王胡圖與冒頓的長子稽粥,正坐鎮龍城。”
李甲忙道:“既然冒頓在我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