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娘以前的地位擺在那裡,對不作為的辦事人員,她是帶著興師問罪的態度去的。
“主謀我們都幫你們抓住了,從犯你們這麼久還沒抓住?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麼?”
局裡的公安為難的解釋道:“他們本來就沒固定住所,不好抓。”
那幾個偷車賊,要麼是回家探親,然後偷偷留下的知青,要麼是直接賴在城裡不走的知青。
都是身份有問題的人,根本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家裡是不敢住的,只要被人舉報,他們就會被抓走。
晚上,他們就在郊區的棚戶裡住,主打一個渾水摸魚。
同夥被抓,逃跑的那幾個人,短時間內就不會再去他們的老巢,只會果斷的遠離,換個新地方住。
一個個的全都狡兔三窟,難抓得很。
“所以你們就任由他們偷車?你們就是這麼保護老百姓的財產的?”花大娘不滿的質問。
這位公安雖然不認識花大娘,但氣勢不自覺的就矮了一頭。
“之前來報過案的失主,我們這兩天都在聯絡,能替他們找回一部分損失。”
“而且他們之後應該也不會偷車了。會修車的都被抓了,其他人也沒這個本事。”
花大娘木著一張臉,顯然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公安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那個會修車的錢明,家裡就剩一個奶奶,還有一個九歲的妹妹。他下鄉那年,父親病著,他又不是獨生子女,還沒工作,只能按規定下鄉。今年他父親病死,他回城奔喪,不放心家裡,就偷偷留在了城裡……”
不是所有城裡人都有工作的,很多弱勢群體,就只有一個光鮮的城市戶口,其他啥都沒有。
錢明實在不放心家裡,就偷偷做起了修車的生意,然後拿錢補貼家裡人。
他的同夥們,也是各有各的難處。
不過這段時間他們偷的車多,涉案金額比較大,哪怕他家情況艱難,錢明幾人也被判了兩年的勞改。
偷跑的那幾個同夥,還算仗義,見錢明他們進去了,也沒私吞錢款,反而把錢全都分給了錢明他們的家人。
錢明他們的家人,只覺得這錢燙手,又把錢全部交給了公安。
車被偷的人得到了補償,錢明他們也得到了減刑,原本的兩年勞改,變成了半年。
至於跑了的那幾個,公安不好抓,也只能任他們逍遙法外。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花大娘,聽完公安的解釋,面色也不由自主的緩和了起來。
錢明他們是犯了錯,但這個世道,也沒給他們其他的選擇。
“既然這個案子已經結了,那就算了吧。”花大娘也不打算再追究。
等離開公安局,林向南忍不住說道:“我就說這是一群滾刀肉。”
都知道做這些事情危險,如果不是被現實逼迫,誰都不樂意去冒險。
“今天碰上的那小子,估計是改行賣雞蛋了。”林向南猜測道。
偷車的生意黃了,也不能閒著,還得繼續做點小生意,維持生活。
知道了這群人的底細,花大娘也不惦記什麼剷草除根的事了,只想著吃飯。
“走吧,先去吃午飯,然後再去轉悠。”
林向南也把那個偷車團伙拋在腦後,和花大娘換了個街道轉悠。
“那家門口的石墩子,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花大娘很容易就被那些老物件吸引目光。
“你想買啊?”林向南問道。
“不買。石墩子太重,搬回去太惹人注目。”
“上面刻的圖案還挺可愛。”林向南點評道。
她們兩個圍著那個石墩子嘀咕完,準備繼續轉移陣地,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