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做麥芽糖，用了不少的麥子和糯米，麥芽糖又只是小孩零嘴，所以除了林向南分了兩罐，其他人都沒要。
林向南拿到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怎麼分了。今天林向西的卷子要是做得好，她就分一罐給他。
但她一回去，就看到林向西鬼鬼祟祟從小表弟房間裡出來，走幾步路，就忍不住齜牙咧嘴，不知道扯到了哪裡的傷口。
看到林向南的時候，林向西又強裝鎮定，一臉無事發生的表情，笑嘻嘻的湊過來說道：“姐，我卷子寫完了，你檢查嗎？”
“好啊。拿來吧。”林向南朝他伸手。
總共才兩張卷子，但上面的字跡有五六種，一看就是找外援了。
“誰幫你寫的？”
“就……就我那幾個兄弟。”林向西撓頭，扭扭捏捏的問道：“姐你怎麼看出來的？”
“一眼就看出來了。”林向南翻了個白眼，“你找人幫忙寫作業就算了，你倒是找個會的來啊。這張卷子上的數學題，大半都是錯的。”
在鋼廠讀附屬小學的時候還好，都是自家子弟，老師也敢下手管孩子。
但外頭中學的老師，膽子就沒那麼大了，根本就不敢管學生。就算是有嚴厲的老師，前兩年鬧得兇的時候，他們也被鬧得寒了心。
十幾歲的小孩，正是最不知道好歹的時候，管得嚴了，隔天學生就能在牆上貼老師的大字報，罵老師臭老九。
知識分子是現在社會地位最低的階層，老師們也明哲保身，只教那種願意學孩子，像林向西這種調皮的，他不學，老師也不會管。
至於胡美麗，她就更不會管了，她白天上班，根本就沒時間管教小孩，讀書的事情，她從不強求。能讀就讀，不能讀就算了。
林向西自知有錯，被林向南罵也不敢反駁，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看他這種積極認錯死不悔改的德行，林向南心裡就來氣，忍不住輕踹了他一腳。
“啊~”林向西的臉痛得皺成一團，‘噗通’一聲，單膝跪地。
林向南後退一步，“這還沒到過年呢？”
林向西懊惱了一秒，趕緊咬牙站起來，裝作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雲淡風輕的解釋道：“剛剛沒站穩。”
“那我再踹你一腳？”
林向南猜到他今天在外頭打架了，也懶得跟他兜圈子，直接問道：“你今天出去跟誰打架了。為什麼動上手了。”
“就昨天廢鋼的事嘛。隔壁街的那幾個寸頭告的密。我們氣不過，今天雙方就打了一架。”
這話聽得林向南也有些無奈了。
怪不得國家動員上山下鄉呢。這種精力旺盛的青少年，不讀書又沒工作，天天在外頭做街溜子。這樣的人一多，治安不出問題才怪。
林向南現在都想把林向西塞到鄉下去了，讓他吃點苦頭，磨一磨他那過於旺盛的精力。
真有那使不完的牛勁，還不如往地裡面使，最後好歹能得到糧食。
想是這麼想的，但林向南還是關心的問道：“那你們打贏了沒？”
“沒。”
這下林向南更無語了，“你們主動去找事，還沒打贏，丟人不丟人啊。”
“他們人多。”林向西也覺得丟人，氣哼哼的說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明天再多帶點人去，把場子找回來。”
要是林向西今天打贏了，林向南肯定就要勸他以後該好好學習，別一言不合就動手。
可他今天不是打輸了嘛，林向南就叮囑道：“明天打架的時候小心點，別讓自己受傷了。打完這一場就完事，別沒完沒了的打來打去。”
“知道了。”
林向南把手裡的那罐麥芽糖扔給他，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