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如水的月光從黑雲的陰翳中灑下,慘白的光與東邊赤色的火光形成鮮明的對比。
墓園。
一座座墓碑泛著悽白的微光,在阡陌交錯的碑林中,兩個鎧甲騎士正持劍對峙。一位騎士鎧甲漆黑如夜,一位騎士鎧甲鮮紅如血。
雖然二位騎士披掛截然不同,但他們都注意到了東方那拔地而起的沖天光柱。
“事情逐漸變得有趣起來了呢。”
那位血紅鎧甲的騎士率先開口,面甲下傳來的是斯坦霍華德公爵弗克布蘭諾優雅又病態的聲音。
“........”
那位黑色盔甲的騎士正是玄陽他們之前遭遇的那位。他依舊一言不發,宛如一座沉默的黑色塔樓。
“噢,我真是煩透你不說話的樣子了。既然被稱為【噩兆】,那為什麼不在去死之前多說些話呢?”
弗克布蘭諾粗暴地扯下自己的面甲,露出他慘白的臉頰以及血紅的瞳孔。他的兩顆犬牙變得不正常的尖銳與鋒利。
從嚴格意義上講,現在的弗克布蘭諾·斯坦霍華德已經不再是人類。
“斯坦霍華德的血裔,你不應該來這,現在離開。”
噩兆騎士終於開口,他的嗓音十分低沉,聽起來猶如白骨在砂礫上摩擦般難受。
“呵呵呵,忘記了名字,忘記了身份,忘記了過往.....你一個什麼都忘記的傢伙,也配命令我?!”
弗克布蘭諾發出近乎癲狂般的吼叫,接著掄起斯坦霍華德家傳寶劍就朝噩兆騎士攻來。很顯然成為血族的他性格上也受到很大的負面影響,以至於讓他現在喜怒無常。
“............”
噩兆騎士再度陷入沉默,面具後滄桑的眼神開始產生波動。
是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名,不知道自己的過去。甚至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揮劍,到底為何揮劍。
只是,為什麼他會對眼前暴怒的血族產生一絲絲熟悉感呢?
他一個漂亮的格擋擊開了對手的攻擊,穿戴著黑色臂鎧的粗壯大手一下又抓住了弗克布蘭諾揮來的左拳。
“白金的審判即將來臨,我沒時間和你閒扯了,血族。”
噩兆騎士一劍橫掃擊退了弗克布蘭諾。他趁著對手緩神的空隙,伸出自己被詭異黑色物質包裹的左手。
無論如何,自己還有重要的計劃,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出現其他不穩定因素。
一時間,一個比噩兆騎士還龐大一圈的人影從一個墳包中爬出,他渾身灰白色的肌肉盤虯,頭部被黑布籠罩,右手提著一把駭人的巨型雙柄斧,上面鏽跡斑斑,斧刃上還凝結著血跡。
“劊子手,解決他。”
說完,噩兆騎士收起大劍,化作一灘陰影又消失在月光中。
“不!你不能走!!我從小到大苦練武藝,不就是為了親自手刃你?!!!”
極致的憤怒如潮水般湧來,昔日的景象再度浮現在斯坦霍華德的血裔面前。
.............
“父親,我為什麼不能和他們做朋友呢.....”
白髮少年努力踮起腳尖,隔著城堡冰冷的城垛,看著下方不遠處嬉戲著的孩童們。臉上閃過落寞的神奇。
“你和那些凡人不一樣孩子。你是榮耀的斯坦霍華德家族後裔,你身上流淌著和他們不一樣的血脈。”
白髮男人嚴肅地把少年推回內室,口中的訓誡不停。
“快走,今天你還有一節劍術課。”
“我不要,天天不是練劍就是學習。我也想休息會,父親。”
少年顯然對現在的生活感到不平,他置氣地掙脫開父親搭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