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上午。
房間內安靜異常,唯有筆尖摩擦紙面的細聲微微鳴響。
玄陽正伏案賣力地寫作,眼前的藍色光屏上是數不勝數的典籍資料。
半晌,玄陽蓋上筆帽,意猶未盡地伸個懶腰。果然寫作這件事不能強求,方才他狀態極佳,只花了半個小時就寫了三千多字。
“嗯?怎麼回事?”
突然,玄陽感覺一陣異樣。他在身上摸了摸,奇怪地將影嵐令捧在手心。
影嵐令上面黑色的質體竟開始詭異地流動,並同時微微綻放出光芒。
“......不對勁。”
玄陽剛欲下樓,眼鏡中就傳來了天樞的資訊。
“巡檢官,這邊來了三個客人。”
“客人?”
鮮少有人注意到這座偏僻的書屋。房子的玻璃是單向的,外人看不到店裡面。而自從加入AAR。書屋成為小隊的行動駐地後,大部分時間都掛上了歇業打烊的牌子。
客人什麼的,那簡直比珍稀動物還少見。
“沒錯,他們自稱是您的親戚,請您下去一敘。”
“該不會........”
玄陽收起發燙的令牌,積攢著期待的眼眸如墨,往下投去深沉的一瞥。
他大概猜到了來人是誰。
....................................
一樓大廳內,一襲白衣的青年端坐在桌,正翻看著一本書籍,冷漠的濃淡給他繪上無彩的底色。
《夏諸帝列傳》的古樸書面被攤開,翻動到屬於夏明皇舜梧的那一頁,插圖上面用精緻的筆畫勾勒出那名傳奇帝王英武不凡的模樣。
兩個挺拔如松。殺氣隱隱的蒙面男子侍立兩旁,宛如沉默的黑色松樹。
見玄陽下樓,那兩名黑衣人下意識對視一眼,隨即向玄陽行禮。
“少主!”
“弘!烜!”
玄陽驚喜的目光轉向一旁的白衣青年,欲揚的情緒突然收斂變得謹慎,他下意識挺直身子,如條件反射般舉止變得比以往更加端重。某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師......”
“噓。”
白衣青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面色如常地將書籍放回原處。
“上去說。”
於是,玄陽的房間第一次迎來了除他隊員以外的客人。
一道如水的無形帷幕將房間裹得嚴嚴實實,隔絕了一切竊聽的可能。
“你的習慣,還是和七年前一樣。”
影藏巡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停留在那幅剛勁有力龍飛鳳舞的書法作品上。
玄陽成年後,被家裡安排進夏州國防科大學習兩年。提前畢業後又在夏州天軍第一師旅[虎賁]服役兩年,而後又到江霖當了三年巡檢官。
但在此之前,從玄陽四歲開始習武,一直到他十八歲這段時間,他都是一直形影不離跟在影藏屁股後面學習武藝的。
可以說,影藏這個高冷的師父,是玄陽除明煌之外,最親近熟識的人之一。
“師父,夏州那邊情況可還好?”
玄陽想起舜梧臨終的囑託:祖龍已故,大夏氣運不穩,會有隱世大妖出山作亂,所以他不免微微擔心。
而影藏只是給了旁邊的弘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會意,向前一步拱手道:
“少主,請先讓卑職為您講講這兩天夏州的事:祖龍陛下隕落的訊息僅僅被少數人知曉,也有大妖感知到祖龍陛下的死亡,想在中途截殺卑職二人,搶奪祖龍劍。好在大尊者也同時知曉,提前趕到夏州邊境接應卑職二人,這才算把祖龍劍安全護送回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