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生說了很多，曹瞞也聽了很久。
“今年我七十六了，我可能已經沒有家了。”
話畢，林春生布滿老人斑的眼角一滴眼淚潸然而下。
曹瞞至此，也是聽出來了。
眼前的老人應該是錯認為自己是為了什麼而逃到三角區的......
不過，曹瞞沒有解釋，只是沉默著。
火堆上的鐵鍋不多時散發著陣陣米香。
那米香如同美人身上的絲綢挑動著曹瞞的鼻腔，餓了許久的曹瞞肚子也適時給出了反饋。
“煮好了，吃飯吧。”林春生一邊說著，一邊開啟了鍋蓋。
一陣白煙升騰而起，在一瞬間充斥著整個小屋。
曹瞞用手輕輕拍散煙霧，一碗白花花的米飯穿過煙霧遞到了曹瞞面前。
“吃吧。”
曹瞞也不再客氣，一把從林春生的手上接過木碗和筷條大快朵頤了起來。
米飯充滿著口腔，曹瞞大口地咀嚼顧不得半點體面。
好香！曹瞞從沒有吃過這麼香的米飯。
林春生看著曹瞞吃的風生水起也是輕輕一笑，隨即又用碗往鍋中探去盛一碗。
曹瞞狼吞虎嚥，上一口還沒吞下去，下一口就被他塞入口中。
等他再次抬起頭，林春生也是又盛了一大碗米飯遞到曹瞞眼前。
曹瞞抬起眼珠，一臉不好意思。
林春生輕抬木碗，示意曹瞞拿去食用。
曹瞞隨即把光溜溜的空碗和林春生手上盛滿米飯的木碗進行了一次交換。
半晌，曹瞞的腮幫子隱隱發酸，此時他的進食速度才慢了不少。
嘎吱嘎吱~
曹瞞不知道嚼到了什麼，他詫異地從口中把那東西拿了出來。
嗯？脆骨？
曹瞞詫異道：“這裡怎麼會有肉？”
林春生也是聽到了曹瞞的話，也是解答道：“這是我打獵剩下的，我一個人能力有限，只能靠著留下的槍支彈藥在這深山老林之中打獵為生了。”
聞言，曹瞞也是打量著周圍的情景。
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披著一塊黑色的‘毯子’，用手摸上去，還有著些許的粗糙感。
曹瞞疑惑道：“這毯子......”
“哦，這是一頭黑熊的皮毛，是我兩年前打的了。”林春生面色平靜地說出了這毯子的來歷。
曹瞞隨即也是埋頭繼續幹飯。
“吃完飯，找個時間我把你送回邊境線，不過你沒有護照，得偷偷回去才行，在這邊你證明不了自己的身份。”
林春生也是道。
曹瞞撥飯的動作戛然而止，隨即道：“你不跟我回去嗎？”
林春生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都七十六了，在那邊也沒有了家，還不如一個人在這裡過完一輩子。”
“那你以前的家在哪裡？”曹瞞試探道。
林春生聞言，若有所思地抬頭輕聲道：“以前嗎？叫川靈吧......不知道建國後名字有沒有改。”
“什麼？哪裡？”曹瞞懷疑自己聽錯了，聲音拔高了幾個度也是趕忙追問道。
“川靈啊......”林春生也是被曹瞞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也整不會了，也是猶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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