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的樣子,朱元璋只覺得滑稽可笑,淮西人幫浙東人說好話,還真是新鮮。
不過,這也是他預料之中的事,胡惟庸是一個小人,卻不是一個傻子,落井下石也得分處境。
如今自身難保,再去拱火搞事,那才是瘋了。
“呵呵。”
朱元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懶得與其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道:
“求情的話就免了,你說出來違心,咱聽了也不痛快,何必自尋煩惱啊!”
“你說是吧”
還不等胡惟庸開言解釋,他緊接著又道:
“不怕跟你說。”
“劉伯溫是咱故意給他支走的,讓他去了番禺、泉州,離咱遠遠的。”
“咱大明的朝廷,不要偷懶的廢柴。”
“懂咱的意思吧”
此言一出。
胡惟庸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望向朱元璋的眼神充滿了不敢置信,甚至懷疑耳朵出現問題。
劉伯溫一生智慧,功績堪比張良,說打發就給打發了。
一點君臣舊情也沒了。
“這,陛下。”
“微臣斗膽,求您三思啊!”
“縱然誠意伯是半道入夥的,可也為咱大明立下過汗馬功勞。”
“如今年事已高不如前,豈有…”
胡惟庸話到一半戛然而止,熟練的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倒,抖如篩糠埋首不語。
演技拉滿,極其自然。
見狀。
朱元璋微微凝眸,不屑的哼了一聲,打眼一瞧便看出了對方那點小心思。
看似大義凜然,實則暗裡藏刀。
不直接牽扯事情的因果,變相用言語來激怒自己,同時還能起到試探的作用。
不得不承認,這個胡惟庸是真聰明。
“豈有什麼”
朱元璋饒有興致的看過去,看破不說破,演戲演全套:
“豈有卸磨殺驢的道理”
“咱,過於嚴苛,不夠寬仁”
“還有什麼東西,一口氣全說出來。”
胡惟庸搖頭像撥浪鼓,連連道:
“陛下息怒。”
“微臣失言了。”
“微臣罪該萬死。”
“日月有明,國無二日,微臣永遠只有您一個太陽。”
“又怎會腹誹心中的信仰。”
“陛下明鑑啊!”
說罷。
咚!
咚!
咚!
三聲悶響。
胡惟庸腰桿向前一挺,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微臣沒有意見,全憑陛下定奪。”
看完了口不對心的拙劣表演,朱元璋慵懶的打了個哈切,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要開始步入正題。
卻見他捻起蓋碗,刮開上面的浮葉,驀然道:
“嗯,不錯。”
“早這樣不就結了”
“哦對了,咱還有一件大事託付給你。”
聞言,胡惟庸下意識屏住呼吸,陡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劉伯溫離開了,御史臺群龍無首,御史中丞的最佳人選,一時半會也選定不下來。”
朱元璋假裝思考,隨意道:
“這樣,御史臺先交由中書省統領,務必要做到查無遺漏,不敢再讓老百姓寒心了。”
“所以,惟庸你多多受累,把這件事給咱辦好了,不允許出一點閃失和差錯。”
“咬咬牙,堅持這一陣,等到咱把人員給你配齊了,你的工作便可以輕鬆一點了。
“可有異議啊!”
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