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再次成功斬首,而這一次的效果比以往所有都來的要好。
在張嶽死後,其部就崩潰了,不過三百多人的部曲在沒了郎君後就已經喪了膽,再加上本就處在敵軍內腹,舉目望去皆是敵,內心惶恐已經到了極限。
在出現第一個棄械潰逃的後,潰退就再止不住了。
在真實的冷兵器戰鬥中,士氣從來都是最決定性的因素。不論你手上拿的是環首刀還是大棒竹竿,其實殺起人來都是那麼回事。但士氣卻決定了一隻軍隊是否敢戰,不敢戰的軍隊將一無是處。
和一般文人史家筆墨中描繪的戰爭不同,那種戰爭雙方有來有往,智計百出,跌宕起伏,是很有意思,但那都是虛幻的,是故事。
而在真實的歷史中,往往很多對峙都不會形成面對面的搏殺,因為幾乎總會有一方在開戰之前就因群體性恐慌而落荒而逃。
人皆怕死,尤其是看到別人逃跑時更是如此,所以唯有軍紀才能讓士卒們在大戰前保持鎮定,不因恐慌而潰退。
一場戰爭最多的俘斬數從來不是在戰鬥時產生的,而是當敵人轉身逃跑時,在追擊時而產生的。
這就是張衝將軍紀視為最緊要的原因,所以他大力培養中基層軍吏,讓他們識字,讓他們加入隨軍學堂。
隨軍學堂確實能學到東西,但這的身份又遠遠大於具體學了什麼。隨軍學堂的教習大多是軍中高階軍吏和名士,甚至渠帥張衝也會時常講習,所以這些軍吏便又有了一層渠帥門生的光環。
這光環有什麼用,就是讓軍吏們更好的執行軍紀。
軍紀是死的,是寫在那裡的死物,只有靠將士們去遵守,軍吏們去執行,軍紀才是活的。那為何將士們會遵守呢?那就是要對軍吏要有敬,要能信,更要有畏。要讓他們明白,一旦他們拋棄袍澤獨自逃跑,那即便是回去也會受到懲罰。而只有如此,眾軍士才能捏合在一起,才是一隻軍隊。
但可惜,張衝明白這些,而已經死的張嶽卻不懂這些,甚至是絕大多數豪勢都不懂,他們的戰爭就是,召集好徒附,給與兵器,再許諾些財物,就拉去上陣了。
關羽成功斬首敵將後並沒有選擇追擊這些潰卒,反而用號角將殺瘋的一些騎卒給召了回來。他沒工夫去追這些魚腩,更激烈的戰事還在等著他們。
僥倖逃生的潰卒往漢軍方面跑,但更多受傷的人被遺棄在了戰場,沒人在乎他們。
這邊張嶽部的覆沒很快就引起了連鎖反應,原先隨他一起出擊的楊恪部很快就感受到了壓力。
因為高雅部原定的敵軍沒有了,所以很快就抽出機動兵力開始對左部的楊恪部進行包抄。
於是,在排頭軍吏的鼓點吆喝下,高雅部以最左側的軍列為點,全軍開始整體向左轉。
本還在和陳广部鏖戰的楊恪部曲兵都驚了,他們從來沒看過有軍隊可以這樣變陣的。他們見到的是,左面的賊軍最前的將士原地踏腳,越往後就邁的步子越大,等到了最後的人,都已經跑了起來了。
但就是這樣,這些賊軍都在大致保持了個軍列,他們好像潮水一般奔湧,等到了近前,就看到這些潮水成了一堵堵牆壁。
很快,楊恪部曲兵的驚歎就被驚恐和求饒給代替了。完成變陣的高雅部直接在楊恪部曲兵的左側開始豎下長矛,在號子中開始刺殺著這些漢軍。
本來楊恪部是來抄擊泰山賊側腰的,現在反倒被泰山軍抄了腰,你說這是怎麼個事啊。
在這致命的捅刺中,楊恪部實在無法再維持住陣型,看著尖銳的步槊不斷捅死著自己的袍澤,又看到這些步槊離自己越來越近,部曲們開始出現恐慌,他們急切的看著自家的軍吏,希望得到些軍令,但這些人只知道用棍棒逼迫他們繼續守住,就再沒有其他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