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獻了土地,但憑藉過去的資訊、威望、完全可以在順利拿回來。
就高升自己下去了解的,不少原先獻田出去的鄉豪,透過私底下恐嚇、操控鄉間輿論,又偷偷逼著那些黔首將土地還給了他們。這樣的分田,還有什麼用?
當然最重要的,也是他和董訪強調的:
這些鄉豪不死,那聚落到底是聽咱們的,還是聽那些鄉豪的。
總之,高升自己很堅決,這事一定要見血,一定要結仇,這樣黔首才會跟泰山軍走。
高升其實自己也是豪強子弟出身,但這人到底有點酷吏的味道,非常懂鐵血手段的重要性。甚至,為了斬斷鄉豪在鄉野的道德優勢,其人親自操筆,寫了首歌謠,讓老營的那些黃巾郎們到鄉野唱。
黃巾郎就是張衝吩咐董訪從老營中上少年郎揀選的郎軍,教習文字,武藝,是泰山軍之後備儲才。
這些黃巾郎到了鄉野,尤愛到地頭上對著勞作的黔首們唱:
何是黑?豪強貪心地頭土。何是白?豪強廣廈黔首骨。何是赤?豪強綬帶黔首血。何是黃?豪強錢穀黔首臉。
但對於高升的提醒,董訪不以為意,反問道:
你我不也是豪強子弟,現在不也入了太平道?你我可以,那些鄉豪有何不可以。
見董訪執意如此,高升勸不動,只能讓那些黃巾郎更多的下鄉野,試圖用宣傳的方式,激發黔首們的意識。
所以,八月十日這天,楊娃子和楊狗生帶著八個夥伴又一次下了鄉。這一次,他們要去的就是焦用負責分田的韓氏裡。他們要到那裡,再一次唱鄉謠。
時為八月,已經入秋。
楊娃子帶著黃巾郎走在官道上,汗涔涔的,但興致都很高。道兩邊的田壟上已經滿是忙碌農夫。有人家種的是麥子的,這會正喜笑顏開收割著。但大多數的,都正埋頭在自家地種著粟、糜。有些自己開出菜田的,也捎帶種些蕪菁、大蔥。沒這兩東西,他們兗州人吃飯都得勁。….
楊娃子等人看著這番忙碌,渾身是勁。
想當年,他們的父輩也是這樣安心富足,但都是那貪吏和鄉豪聯手巧取豪奪,他們的父輩只能加入太平道互保。最後父親都死在了四月那場起義中。
而這一次,楊娃子等人就要守護這片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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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娃子等人走了一上午,終於趕到了韓氏壁。
他們剛要找焦用,聽他的安排,就聽門外的老叟說,焦隊將帶著護田兵去抓人了。
仔細一打聽,原來附近兩個宗族在為了水、械鬥。
鄄城民風彪悍,各宗族依舊保持著聚族而居的傳統。秦漢以來,為了擴大政府統治能力,普遍都對地方實行分家。大族拆小族,小族拆小戶。但鄄城地區又不同,因為此地為黃泛區。本朝幾次大河變道氾濫,此地都受了大災。
有大災,自然就容易聚族而保,小門小戶根本沒能力躲過天災和後面的人禍。泰山軍在此地區分田的時候,就遇到過這個問題,只不過那時候這些宗族內部也是矛盾重重,分田隊們利用這些矛盾,拉一批、鬥一批,倒是問題不大。
但是一旦遇到宗族與宗族之間的鬥爭,就比如奪水,這些宗族就會突然團結起來,甚至繞開各自塢壁的護田隊,直接組織起來。他們以宗族輩分為紐帶直接結成隊,手拿大棒犁耙就能和別族私鬥。
之前,高升就傳信給各屯壁的隊頭,讓各自多小心宗族之間爆發的大規模的私鬥。眾人都得令,雖有意識但也沒當太多事。
但誰也沒想到,一場席捲整個鄄城的暴亂就從這一場小小的爭水開始了。
起
先爭鬥是從韓氏壁邊上兩個壁發生的,他們都在一條溝渠附近。這溝渠是從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