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嚴莊說貴了,幹忙拉住嚴莊,急道:
“貴人,你看看這甲,這身量,一看就是漢軍勇士的。再看這膊甲、裙甲,一套的,五千錢值的。”
這大黃牙是真不懂這個,如果他問賣丁口,賣牲口的價錢,他都門清。但這盆領鎧,軍國之器,他聽都沒聽過,更別說見過了。
他也是知道這個盆領鎧太扎眼,他們這夥小團體留不住,不然早找一個地方埋起來,打算傳家了。
見嚴莊不為所動,大黃牙又開始絞盡腦汁開始搜刮著詞句來誇這甲。而他那手還繼續扯著嚴莊的衣袖,眼見著就是一團黑。
嚴莊也不在意,和這些人打交道,就是這樣,不過他更敢興趣的是這甲的主人。那大黃牙說得沒錯,這甲胃的主人一看就是偉丈夫,甲胃只是掛在那,都比嚴莊高半頭。
所以嚴莊也不繞彎子,畢竟他是真的忙,直接就告訴大黃牙:
“這甲的主人加上這甲,你要是能一併給我,我直接給你一萬錢。”
一萬錢!
大黃牙和他身後的伴當們倒吸一口氣,從來沒想過有一日,他們能有這麼大一筆錢。
但令人意外的是,嚴莊明顯發現大黃牙的意動,最後其人還是堅持只有甲沒有人,最後也不要五千錢了,四千錢,就將這具盆領鎧賣給了嚴莊。
望著領了錢,急匆匆走掉的大黃牙等人,嚴莊明顯覺得這夥人有事,但也不在意,畢竟他嚴莊是真的忙。
隨後,嚴莊讓人將盆領鎧收好,就帶著人向下一波買賣走去。
沒辦法,他嚴莊真的很忙啊!
那邊,大黃牙揹著錢,帶著五六個伴當急匆匆的出了軍市。
路上很沉默,只有光腳踩在泥地上的悶悶聲,他們往西走了會,又往北繞了圈,最後鑽進一處林子,伏在了那。
半會,看沒有人跟上,大黃牙等人才坐在地上休息著。
這時候,有伴當開口:
“魁,剛應該答應那個貴人的。一萬錢,可以買多少粟回去呀,都不敢想。”
邊上馬上有伴當罵了:
“狗子,任懂個甚?魁自己有主意,咱們只管聽著就行。”
那叫狗子的野人,點了點頭,老實不說話了。
大黃牙看了一眼剛才幫腔的,哪不知道他在拱火。到底還是要將事情說透的,不然這幫野人,指不定為了這一萬錢就弄個什麼事出來。
這就是真實的世界,萬錢折算成金,也就是一金,不過是豪強人家一頓所費。但對於這些流浪的野人來說,這卻是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大錢。
嘆了口氣,大黃牙半是後怕半是自矜道:
“咱們吶,剛剛差點就被那錢給迷了眼,不知道差點就惹來殺生之禍。”
一聽這話,眾人都疑惑得看著大黃牙,不知道怎麼突然說這麼一出。
大黃牙道:
“你覺得咱狩的那個軍吏身份會小?咱們為了五千錢就把那人送了。到時候那人帶人殺回來,報復我們,那咋辦!”
那個叫狗子的伴當,不確定道:
“應該不會吧,和咱們做買賣的不是黃巾軍嗎?能幫那漢吏?就是咱們放了人,那也是被他們拿去砍頭報功。我可聽說了,這波京都來的漢兵,手可狠了,前段時候就在潁水那邊殺了數千他們太平道,那血仇海了去了!”
大黃牙沒想到狗子還有這訊息,但面上還是一副你年輕不懂事的訓戒表情:
“狗子,你是真的傻。今個你殺我,明個就能做兄弟。這就是他們外面人的一慣作派。人家願意多花五千錢要那人,就為了殺個頭?你也看過那人的樣貌,是不是個好漢?就這人送過去了,那些太平道準收他。到時候,倒黴的不就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