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月份做太尉的,而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做三公了,之前他做過司空,任過司徒,之後復起又做了司徒,最後又做了太尉,可謂三起三落。
這次起復,他就接替的前任太尉許戫的班,其人也是儒生,但和楊賜反宦官不同,許戫是親宦官一黨的,但後來其人因水旱災害和徵辟官員的錯漏而被罷免,宦官集團丟了一城。
作為梁冀時代就活躍的老臣,楊賜已經足夠老邁了,此刻他由小黃門顫顫巍巍的扶進殿,正在那喘氣,但要是和他身邊的司空張濟比起來,楊賜已經是足夠有精神的了。
司空張濟是汝南細陽人,也是公族之家,其家族為前漢初年趙王張耳之後,是漢庭老牌的世家。其人和前太尉許戫一樣,也是奉承宦官一黨的,再加上已經做了兩年司徒之位的袁隗,也與宦官親厚,可以說上一屆三公的班子簡直就是宦官們的應聲蟲。
但隨著去年十月楊賜代替許戫做了太尉,宦官勢力有了削弱,除了楊賜本身德高望重,又是劉宏的帝師,自有威望外,另一個原因就是司空張濟老而昏聵。
就拿現在說,張濟被扶到席子上,就在那雙目無神的發呆,嘴角邊流溢的口水,已經能看出,此人已經老昏到了什麼程度。
雖然張濟與太尉楊賜分屬不同陣營,但二人關係還是很要好的,所以見老友已經到了這個程度,楊賜也很難過,他喊來一個隨侍的小黃門,讓其將自己的坎肩披到老司空肩上。
在楊賜傷神之際,司徒袁隗入殿了。相比於張濟和楊賜春秋無幾,袁隗卻精神矍鑠,自四年前其兄病死,汝南袁氏就只由袁隗為主,這些年隨著家族勢力的擴大和在士族和宦官之間左右逢源,袁隗仕途越來越順。
所謂權力就是男人的第二生命,有此加持,袁隗自然老當益壯。隨同他一起來的是尚書令曹鼎,其為已故中常侍曹騰族人,可以說也是地道的宦官一門。
從這裡可以看出,上一屆三公及尚書令的班子,全部都是宦官一黨的,從中可以品出宦官勢力到底有多大。
三公連坐,尚書令單獨坐一邊,四人坐定沒多久,劉宏就來了。
此時的劉宏面色已經有點煞白,腳步也有點虛浮。在做的三公皆侍奉幾代國家,劉宏這狀態簡直和前幾個短命皇帝如出一轍,不由得,幾人皆露出了憂愁。
但劉宏並不知道下面的老翁們的想法,他雷厲風行就問:
“眾卿家看過陳卿的信,他所寫的平賊信如何?”
這事畢竟和軍事相關,所以楊賜第一個說了看法:
“此策老成謀國,陳卿不愧是我漢室棟樑,惜呼,天不假其年,使其早死。這是天下的損失啊。”
上首的劉宏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向司徒袁隗。
袁隗收到眼色,不慌不忙道:
“陳卿此策好是好,但奈何不實際。其中建壁連道所費何止億萬,再加上還要給各壁充兵,其間所費太巨。而且說來此策也不稀奇,前代平羌時,為防止羌人從幷州入河北,當時就在常山、趙國之間修建壁壘。但那是對羌人,而現在只是對一個泰山求活的賊寇,就用此策,過了。”
實際上袁隗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這策不是不能用,但一旦用了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如果是對付羌人,這錢花了也就是花了,但現在只是一個賊寇就用這法子,豈不就是巨石打蚊蠅?過於興師動眾了。
聽了袁隗的話,劉宏嘴角一咧,暗暗滿意,袁隗說的錢正是他關心的,雖然管錢的少府沒來,還不知道真的按照陳珪的策略要花多少錢,但劉宏清楚,再少也是從他身上割肉。
但袁隗的話激起了楊賜的反對,他對劉宏道:
“司徒之言實乃大謬,所謂顛覆社稷之亂,不在外而在內。自秦以來,天下一統,未有為外族所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