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塢壁離著鄉道不遠,張衝等人在那些個憨厚鄉人的導引下來到了塢壁外,只見這裡滿是栽種的大槐樹,鬱郁蒼蒼。
張衝在空氣中,嗅了嗅,聞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心中再一次篤定,打算繼續演戲。
眾人這邊剛要入壁,之前那憨厚鄉人就道:
“貴人,咱塢壁猥小,停不當這些人馬大車。但我家塢壁外有個粟場,甚是寬大,是紮營的好去處。不知道貴人是否可以讓你這些公人,先在那粟場委屈一下。”
這話一出,邊上的田俊惱了,他罵道:
“戲耍乃公吶,剛在道邊你不是喊我們住舍嗎?這會咋就沒地方住了?”
那憨厚鄉人回頭,沒看到發聲的人,正奇怪,低頭就看到一個五寸丁正在那墊腳指著自己罵。面上怒氣與不屑一閃,還是換上原先的憨厚,他解釋道:
“不是戲耍,我們這些鄉人哪敢戲耍貴人們啊。原先我也是請各位貴人們入壁休息,至於那些個徒附們可以就在粟場對付一晚。而且咱說的這個私釀啊,它也少,哪能各個都分到?”
張衝笑了,他指著身後那些懵懂的匠人,這些人至今都沒弄清他們是要去哪,要幹嘛,只是跟著走。張衝道:
“你個人說得好沒道理,什麼叫哪能各個都有?讓我們住屋舍,讓我這些弟兄睡粟場?這我做不到。行吧,行吧,咱們就繼續向前走,到前面找個空地,紮營好了。”
說完,張衝就要帶著人走,這下那憨厚鄉人著急了,他一把拉住張衝,直說:
“貴人莫急,莫急。我進去問問俺家主人,想辦法,咱們想辦法。”
之後張衝就打發這人走了。
前頭那憨厚鄉人一走,張衝就回身和眾將道:
“這地方有些鬼祟,大家都小心些。”
眾將不解其意,正要問,那邊憨厚鄉人就又奔過來了。這下大夥也看出不對勁了,這些鄉人過分熱情了。
憨厚鄉人一來,就堆著笑,直點頭,道:
“哎呀貴人,咱家主人一聽你如此恩撫部下,都誇貴人是個好官。所以將咱們西壁也開了,供大夥一起住下,各位就和我來吧。”
張衝等人逶迤入壁,一進來,就看到一棵繁盛的大槐樹,盛如車蓋。
張衝敏銳地望見樹下那斑斑點點的血跡,故作不知,問那憨厚鄉人:
“老鄉,你這大槐樹下怎麼還有血跡呀?”
這話一說,正背對著張衝的憨厚鄉人,當時臉就嚇白了,但他有急智,立馬回身笑道:
“今個塢內殺了口大肥豬,那些個殺豬的,不會弄,白糟蹋了那點血,濺得一地都是。”
見張衝等人相信,那憨厚鄉人舒了口氣,便繼續導引,只是心裡暗恨,一會一定要好好炮製這些人。
又走了一會,突然壁後傳來一陣陣磨刀聲,眾將驚疑,那邊張衝倒是替憨厚鄉人回答了:
“不用慌,定是這塢壁人家要殺豬,正在那磨刀呢,是吧。”
憨厚鄉人抹了下額頭上的密汗,忙不迭點頭,連連稱是。
但他剛應付過去,壁後就傳來一陣話:
“你們說是直接綁了殺,還是把他們鉤在樹上放血呢?”
憨厚鄉人聽了這話心驚肉跳,立馬回身說:
“說的是殺豬,是殺豬,各位貴人不要誤會了。”
這邊張衝笑了:
“別急,我們當然知道是說的殺豬,你別多心,你等都是好人。”
憨厚鄉人這下再不願意多呆,忙和張衝說要去找主人安排吃食,就要走。
可他剛轉首,一隻手就探了過來,提著他的脖子,就舉起來,也笑道:
“和你們玩這麼久,這就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