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祖遞來的鐵殳,立馬就回身殺入了國氏兵的陣線裡。此時,張衝再不避刀刃,也不專選殺什麼有力了。而是凡是擋在他面前的,統統都要被他砸死,沒有一個能活。
望著渾身浴血,手上的鐵殳上滿是腦漿的張衝,國氏兵終於崩了。他們不明白,他們是哪來的勇氣,要來截殺這人的呢?
這是惡鬼,是梟獍,是索命,總之他不是人。
被殺瘋的國氏兵丟下手上的兵刃,四散奔逃,嘴裡還嚎哭著:
“泰山府君來索命了。”
張衝終於殺到了張狗驢死的地方,此刻那個胖胖的狗驢,已經被剁成了肉醬,就連頭顱都被鈍器砸扁了。
張衝眼裡的淚再也控制不住,他默默撕下一塊布,裹著張狗驢的頭顱,拴在了脖子上。
然後他回身望著衣甲上坑坑窪窪的蔡確,又望著跛著腳的郭祖,以及滿目血汙的兩個東平陵信徒。
張衝抓著脖子上的包裹,揮著指著前面隱約可見的東門樓,嘶啞道:
“走,我帶你們殺出去。”
蔡確、郭祖、兩東平陵信徒,重重地點了頭。
隨後,張衝帶著四人和張狗驢的頭,向著東邊狂奔。正走著,張衝突然看到地上被遺棄了幾囊箭失,還有一把牛角弓,然後想都沒想就挎在身上,之後接著狂奔。
後面已經將路障清理的東平陵郡卒,這會也快追了過來。其中有個騎馬的軍吏一邊指著張衝,一邊對後面人喊:
“著赤幘的就是賊魁。”
然後,張衝回身就是一箭,那人應聲而落。之後,後面的腳步聲就停了。
直到張衝等人跑得看不見了,這些腳步聲才又沙沙響起。
就這樣,張衝用手中弓,對後面勇進的追兵,挨個點名。一軍之中勇者本就不多,如今被張衝這樣點射,剩下的還有幾個敢冒頭?
所以,當張衝帶著蔡確四人殺到東城門樓下時,那些東平陵郡兵們還逡巡在二百步外,無人敢上。
而張衝這邊,等他們興沖沖殺到東城門時,只見東門緊閉,本該在這裡接應的東平陵信徒竟然一個也無,空空蕩蕩。
黑暗中,望著眼前這面城牆,張衝一眾人等,絕望了。尤其是張衝,望著北面祭孫所在的方向,怎麼也不敢相信,大鬍子會拋棄他。
前是絕路,後是追兵,饒是張衝,此刻也手腳冰涼。
他不甘,我張衝,壯志未酬,就要遭此厄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