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殺了郡吏,誰被殺了?”
再一想剛剛瞥見的熟悉,立馬醒悟過來,這李乾竟然殺了他傳令的馬快。
登時,張寵的汗就下來了。
他立馬看寺外,那是人影綽綽,再看場下諸曹,那是虎視眈眈。
他顧不上許多,屁股一抬,就往寺後廊跑。
只留下李乾和諸多郡吏面面相覷。
跪坐在魏京邊上的是兵曹卞崇。
他出自冤句縣,只是中產之家,但有勇力,能任事,被張寵舉為兵曹長。
卞崇耳附魏京,疑惑道:
“文翰兄,主公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坐著,怎麼突然就跑回堂後?有急?”
魏京如有所思,點了郡守的門下督,讓他引著自己去廊後找張寵。
門下督,為郡守侍衛隊長,是張寵的鄉人,素有勇力,有氣力,被張寵延為門下督,隨他一同來濟陰上任。
門下督帶著魏京找到張寵時,後庭一片忙亂。
張寵一邊呼來家奴去套車,一邊七手八腳的就把貴重的裝箱,看到有家婢還杵著,罵著讓她趕緊給夫人收拾細軟。
一通忙活,張寵啃呲直喘,見到魏京來,一拍腦門,說:
“文翰,你把我的官印和綬帶,掛在廊中的桑樹下。我解印綬的期間,就由你來署理郡務。”
魏京忙道:
“主公,你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什麼事?你說是什麼事。你們濟陰的豪強是真厲害啊。
土豪敢明火執仗殺我郡吏,你們這些豪吏敢直接帶著兇犯就來面我。
我要是再不識趣辭官,怕也和那趟在堂裡的郡吏一樣,來個意外。”
魏京一嚇,萬萬沒想到,郡守竟然做此想法。
也不能怪張寵,是他魏京自己失了計較,當時就應該直接將李乾先打入寺獄。
魏京立馬跪在地上,嘴親著張寵的衣袴,就哭:
“主公息怒,這是僕舉止失措。僕原念著李乾有鄉望,不想他和主公弄得太僵。
所以自作主張帶著他來拜謁主公,不想卻會置主公於險地。僕死罪。”
說著,就將頭上的進賢冠摘下,又將衣袍脫掉,整齊的擺放在一旁,恭敬伏地請罪。
魏京就這麼伏著,張寵也在思考著魏京這話有多少是真的。
半晌,張寵悠悠問了一句:
“你覺得那李乾是洩憤殺了郡吏,還是真意外錯殺?”
魏京思考了一下,認真說道:
“主公,此事關鍵不在於李乾為何殺了郡吏,而是他自投牢寺這件事。他這是來求死的,不然當時殺了郡吏,就該去亡命。”
“求死?為啥?”
“為了家族,臣知道這李乾性情,心心念唸的就是抬家聲。所以,主公無須懼李乾,因為他有羈絆。”
這時候張寵才恍然,是自己多疑了。
遂命徒附們不再收拾,一應還原,然後就施施然的,帶著魏京回堂。
堂內諸曹長官正焦急的等待著,見魏京帶著張寵又回來,又各列其位。
“咳咳”
張寵此時又找回先前的從容,他整肅兩聲後,直接開口:
“李乾,你既已知死罪難逃,那本郡就不再多說。只希望你多思多念,多想想親朋族人。來人吶!將李乾收押牢寺。秋後問斬。”
李乾全程一句話沒說,只是聽張寵說到親朋族人時,才微微抖了一下,然後就被郡卒收押下去了。
然後一連十幾日,除了李典等一些族人,買通獄寺的刀筆吏,送進來一些衣被吃食,之後李乾就沒被再提出去過。
但就算酒肉不缺,此時的李乾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