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據老京都人回憶到這一日,大家都說那一日的大雨傾盆,一直下了一天一夜,將南宮的崇德殿都給淹了。
還有人說,那一天下的雨是紅色的,光從大將軍府、大司徒府、北宮中拖出來的屍體都搬了半天,所以天街兩側的溝渠都是血色的。
有人在袁隗的屍體上蓋上了草蓆,然後混著其他袁氏門生一起被運到了城外草草掩埋,並沒有能掩埋在邙山。
這一年由於恰逢甲子之年,因此這一事也被稱為“甲子之變”或“甲子政變”。
甲子之變的影響是深遠的,這不用後世人來總結,只當時的各方就知道了。
事變之後,袁術帶著剩餘的袁氏門生逃往了南陽。而袁紹在西線戰場也驚聞後方之變,潛匿逃回老家,招兵買馬。
至於袁紹為何能在軍中潛逃,無非就是軍中這些袍澤們或多或少放過的結果,畢竟軍人多少都不願意參與這種事情,給袁紹一個機會。畢竟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不管如何,袁氏菁華在甲子政變中傷亡殆盡,只有袁紹、袁術兩兄弟各奔東南,再加上之前事變之前所擬的兩封詔書,即讓曹操鎮濟南、讓劉表去荊州,一時間關東風雲再起。
不過這會的洛陽朝庭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要先收攏西線和北線戰場的軍隊。因為袁氏子弟不是被伏殺就是已潛逃,所以朝庭在接收上述袁氏勢力的時候很順利。
當然這裡面也有許相之功,是他力排眾議對軍隊不再清洗,只誅袁氏首惡。這才安定了軍心。
也是許相言稱陛下天縱神武,命世不凡,當臨大寶。然後力排眾議支援劉辯親政。
這一次不再是大將軍何進輔政,也不是皇太后臨政親朝,就是年僅十歲的劉辯親政。
當然了,此時的劉辯雖然早慧,但到底沒有多少執政能力,單說將外朝的這些公卿們的名字都認不全,更不用說再將這些人的關係網路,具體能力弄清了。
所以許相被小皇帝拜為太傅,用以輔助劉辯處理具體事務。甚至在許相的建議下,諸多士子菁英被其舉薦入宮,就在禁中做了郎官,直接對劉辯負責,幫助其理政。
這些中門郎官因為就在禁內,也被朝中稱呼為中書門下郎。這些人因為沒有按照正常的轉遷程式走,也被外朝的那些公卿們視為倖進之輩。
但不論外面如何議論紛紛,有小皇帝撐著,這些來自各地的中書門下郎很快就掌握了朝政的運轉,將甲子之亂的混亂快速釐清。
在這些人當中,受許相舉薦的鐘繇因為能力突出得到了重用,更是直接被任免為中書門下長官,雖然品秩不高,但權力之重,幾比過去三公。
許相得了大利益,在甲子之變中大出血的大將軍何進自然也收穫頗豐。他依然還是大將軍,作為小皇帝的舅家,這個位置天然就是他該坐的。但這一次他這個大將軍是實權了。
甲子之變後,何進統領了洛陽內外一切武裝,從南北二軍到禁省中外,一應軍權悉數為大將軍府收歸。
再加上依舊在外線領軍作戰的皇甫嵩、朱儁,洛陽朝庭新的權力結構正在形成。
不僅如此,因為對袁氏等為首的勢力的清除,關東與關西之間的阻礙在變少。現在兩邊已經開始有私下的往來,在談。
雖然談的幾次都不歡而散,兩邊都不想放下手上的權勢,但到底和袁隗時代兩邊的你死我活要降溫不少。
而且時間是佔在關東這裡的。關西那邊的公卿們發現劉宏開始還有點勵精圖治,但很快就舊態萌發,廣選秀女,這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
而對面的劉辯卻展現出少年雄主的氣派,這不得不讓關西這裡的一些心繫漢室的公卿們深思。
會不會兩京合併,大漢真的能再次中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