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長安百姓放糧。
這些糧食大部分都是從城內太倉、公卿宅邸中徵收的,現在正好用於維繫地方上的穩定。
但因為長久的政治對立,再加上某種複雜的情愫作祟,長安的老百姓對於泰山軍依然抱有敵視和懷疑。
其實泰山軍自己也很清楚,那就是千萬別覺得所有窮弟兄都是你的弟兄,人家長安人就是再慘,那也是自認為是天子腳下的人上人。
對於公卿,他們天然敬畏,反倒是表現出道德的泰山軍,他們卻哪哪看得都不順眼。
但不順眼歸不順眼,也沒幾個故意給泰山軍找事的。
相反,倒是不少黔首去附近太學舍那邊去找人來寫字。
他們從家中翻出少用的黃布,請太學生們給他們在布上寫著:
“此間為良善之家,泰山軍勿擾。”
這辦法也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反正大家都開始這麼做了。
其實,這些黔首們的行為很傷泰山軍基層吏士們的心。
一開始,他們放糧的時候,看到城外遍插黃旗,以為他們泰山軍真的是人心所向,所以還是很高興的。
但等他們細細一看黃布上的字,簡直是氣得要死。
合著這些人會以為他們泰山軍會闖這些人家裡騷擾,這不是汙衊人嘛。
而且說個很難聽的,你們這些人在亂兵面前跪得和孫子一樣,想要活命都要求爺爺告奶奶的。
怎的,現在咱們泰山軍來了,你們開始硬起來了合著就是欺負咱們泰山軍是好人唄!
媽的,好人就應該被這麼汙衊的
所以當時好幾個泰山軍吏士氣得直接將黃布給扯了,開始罵這邊的長安人,但沒多久,法曹的人來了,直接就將這幾個吏士給帶走了。
之後,負責放糧的泰山軍吏士就剋制了不少,但也開始對這片的長安人愛答不理了。
但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于禁耳朵裡,他這人不像那些宣慰使總搞虛的,他只告訴負責放糧的軍需,在那一片按照最低標準放,只要餓不死就行。
相反只要是正常的,或者只是單純掛黃布的,就依舊按照標準發放。
只是這樣一改變,西南這片閭區就開始明白過來了,很快下面人自己就扯掉了黃布。
大夥心裡也明白,眷念大漢歸眷念,但少吃一點泰山軍的粟,那是萬萬不行的。
而這些人的行為落在基層的吏士們眼裡是什麼
那就是,這幫人,就是賤。
這事情只是一個小風波,這段時間于禁簡直是忙得飛起。
一方面他要加強城內的治安,一方面還要整肅軍隊裡計程車氣。
他自己帶的西征軍還好說,那都是從京都開過來的,眼皮子已經沒那麼淺了。但段煨手底下的數千涼州兵卻不好管。
這些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劫掠,但在清理亂兵和街道時卻收穫頗豐。
泰山軍有紀律,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是上繳,但涼州兵卻沒這認識。
但偏偏於禁也知道自己不能直接讓涼州兵交東西上來,不然弄不好就是譁變,到時候好不容易穩定的局面就還是要反覆。
但不上繳吧,那他于禁怎麼帶手底下的泰山軍
還是那句話,沒有人不愛錢。就算你不愛,那也不能要求兄弟們也不愛,不然遲早出事。
就在於禁這邊左右為難的時候,段煨的那個軍師祭酒自己主動過來獻了一條計策,那就是統一上交,按力分配。
那人的意思是先建立一個酬賞司,專門將各軍繳獲、徵收的戰利品全集中起來。然後開始按照泰山軍八、涼州兵二的比例分配。
然後各軍都按照軍級大小,逐次分配,爭取做到人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