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士,或棄械奔跑,或三五個架著自己的吏長,順著泰山軍突騎的馬匹間隙穿過。
一些聰明的袁軍潰兵既不往西跑,也不往東跑回陣後,就一個勁的往北跑,那裡的密林是這片戰場上唯一能庇護他們性命的。
而能有這樣戰場意識的,無一不是老卒。
淳于瓊的這四個兵團,其中屬於中護軍的就有三個,這些軍卒都穿的是土黃色的軍衣,遠遠看,幾乎和泰山軍的軍服沒有什麼兩樣。
這也是這些袁軍潰卒能順利透過這些泰山軍突騎之間的最主要原因。
甚至,一直在觀陣的于禁一開始都驚詫於密林那邊怎麼又多出了一個步兵軍團,甚至還讓一名扈將去探查。
而最後的結果是,這名扈將僅僅是帶著五名白甲扈騎,就降俘了林中三四千的潰兵。
當於禁得知這個訊息後,哈哈一笑,隨後再一次看向戰場。
此時,泰山軍已經不能用“衝”這個字來形容了,因為隨著三千多突騎陸續散開,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他們幾個一夥就能捕俘一群。
那些袁軍已經沒有任何戰心了。
之前為了紮營,以及用來運送兵線,袁軍利用了這裡的一條小路,加固出了一條甬道。
這條甬道可以迅速突破這條坡脊,整條道路也就是二三里左右,但坡度卻很陡急,兩側是大概齊腰深的土埂。
此前,後坡的補給和人員正是透過這條甬道,得以迅速運送到左翼,供應支援這邊的四個軍團。
而此刻,這條甬道就成了這些袁軍潰兵的求生道了,他們可以透過這條甬道迅速撤回後坡休整,而不是跑到淳于瓊的本陣託庇。
一開始,泰山軍的突騎因為高度的問題,是沒有發現這條甬道的。他們的目標是非常清晰的。
遇到敢於反抗的,直接就地擊殺;當場伏地的,直接扔一捆麻繩讓他們自縛;而那些還想爭命的,泰山軍突騎們也不殺,而是驅趕他們去衝擊不遠處的淳于瓊本陣。
這都是這些人用慣了的手段,以潰軍消耗和衝擊敵軍堅陣。
但很快這些泰山軍突騎就發現了不對勁,越來越多的潰兵在被驅趕後,竟然不是本能的選擇逃向淳于瓊那邊,反而是往西南跑。
而且跑著跑著,人還突然就沒影了,真是邪了,大變活人啊!
於是,一隊突騎奔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一條寬闊的甬道中,密密麻麻的潰兵正擁擠著往前爬。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這隊突騎直接就跳下了甬道,然後在人群后面揮舞著環首刀,一邊砍殺,一邊大吼:
“伏地不殺,伏地不殺。”
而後方的慘叫一下子就點燃了甬道內的恐懼,這些潰兵再沒有秩序,一個勁的開始踩著前面的人往上爬,但這邊踩倒了前面,後面馬上就踩倒了他,甬道里彷佛是發生多米若骨牌一樣,一串串的往前倒。
一場比屠殺更可怕的踩踏就在這處甬道內發生了。
甚至作為始作俑者的這夥泰山軍突騎們都呆愣的站在內,看著前面的人群化身為野獸,在恐懼中喪失理智。
……
西線戰場上,到處都瀰漫著煙塵和哀嚎,處在本陣中的淳于瓊眼神空洞。
此前,他作為西線主帥,並沒有隨軍前驅,而是作為中線和西線的連線處,協調兩邊的戰場。
而淳于瓊實際上也是這麼做的,此前中軍的袁紹讓他調動一個軍團來協防中路作為後備,他並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問題,畢竟在西線這一塊,他們的優勢太大了。
但誰知道,正是因為這支軍團的排程,會造成現在這副局面此刻的他,腸子都悔青了。
這會,他聽到西邊甬道傳出的慘烈哀嚎聲,知道潰兵撤往後坡的運兵線也被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