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有一點是鞠義自己想的,那就是這一戰要是贏了,那袁紹的大業就更加穩固了,到時候主公有了這滔天軍功,自然也能容得下自己。
而要是輸了,雖然鞠義並不希望如此,但他還是知道,如果打輸了,那袁紹更得要用自己,和陳公國的存亡相比,自己那點錯就更不值一提了。
可就在鞠義這邊想得挺美的時候,忽然從外面傳來一聲嗤笑。
隨後一個頭戴斗笠,手拿鐮刀,一身布衣,腳下踩著草鞋,背後還馱著個包裹,包裹兩側還繫著四雙草鞋的人走了過來。
鞠義惱怒,卻看見這好似老農一樣的人還是一個熟人。
他腦海中回憶:
這人好像是陳留太守張邈的幕僚,是叫程立還是叫程昱的也是弄不清楚了。可不管叫什麼,你這樣真的沒禮貌。
所以鞠義直接罵道:
“你不在前線做你的文書,跑到這裡作甚不怕軍法”
此人真的是程昱,之前他見袁紹大勢已去,悄悄帶著提前準備好的衣物逃離了前線。
他這會過來,就是想帶鞠義一起走的,而一來就看到一個老吏和鞠義在那異想天開。
想到這裡,程昱終於明白,為何此人佔據那麼大的優勢,最後卻能被袁紹玩弄在手心裡。
無他,此人在政治上是真的幼稚。
但這會,他還是想帶著鞠義走的,畢竟鞠義這般幼稚,到了曹操那裡,卻正好是優勢,所以程昱提醒他道:
“太尉,你不知道前線已經敗了嗎這會,袁紹怕不是早就跑了,哦,對了,也不知道袁紹有沒有記起你,要是還記得你,太尉恐怕就活不長了。”
相比於前線戰敗這件事,鞠義對後面一句話更有反應,看來他自己也明白,袁紹這一次決戰,勝利的希望是不大的。
鞠義皺眉:
“你先過來坐下,和我好好說說後面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昱搖頭,沒有坐下,依舊揹著行囊說道:
“太尉,你功高震主,此戰不論輸贏你本就難逃一死。贏了,袁紹不需要你,因你往日桀驁,肯定是要殺你的。而要是輸了,袁紹威望大減,必然是壓不住你的,所以萬不可能讓你活著回去。”
鞠義聽了這話,渾身巨震,他一把將杯子砸在了程昱身上,大罵:
“好個說客,又是哪裡的奸人要害我。怎的,想用一二言語逼我自盡還是想讓我越獄然後你們好給我治罪怎的,主公要留著我,你們這些潁川奸人就想用這些腌臢手段來害我”
說完,鞠義戟指程昱,怒罵:
“我鞠義不傻!收起你們這些手段,噁心!”
此刻,程昱倒成了那個蒙的了,他沒想到鞠義竟然會這麼想,而且可怕的是,這麼想竟然非常有道理。
甚至以程昱對那些潁川士的瞭解,如果他們真的和鞠義是政敵,如果袁紹真的是要保鞠義。
沒準那些潁川的聰明人們還真的會利用這資訊差,以言語惑這鞠義,逼他主動自盡。
但可惜,這些都是如果,而偏偏要你鞠義死的正是袁紹。
話語到了這裡,程昱也知道這釦子已經成了死扣,無論他再怎麼說,鞠義都不會相信的,所以他遺憾地多看了鞠義幾眼,然後頭也不回走了。
可惜了,如斯名帥,再無再見的機會了。
就這樣,程昱悄悄的來了,又悄悄的走了,甚至剛剛還陪著鞠義的老吏,這會也悄悄溜走了,只留下鞠義一人囁喏著:
“我天下名帥,主公,斷不會害我。”
有些人你說他傻吧,他在某些方面還精明的可怕,可要說不傻嗎這些人又總是看不清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