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死和花的盛開凋零一樣,在生命的終結落葉成泥,滋潤來春的盛開。
而王朝的治亂迴圈也是如此。每逢亂世無數黔首的死,壓垮了舊有的秩序,卻成了新王朝的臺基。
荀彧正是看透了其中的興衰,才對曹操做此抒發。
而當曹操和荀彧上下兩相得的時候,有羽騎從沐水上游賓士而來,那是從濟南送來的信札。
而送羽檄的騎士曹操也認識,是負責留守濟南的夏侯淵的牙將趙諮,其人是河內人,河內陷落後隨著一眾冀州士南下至平原,之後又被夏侯淵所舉,選其為牙門將。
趙諮順著行軍道,縱馬穿行,在見到曹操後,舉著羽檄,利落下馬稟告:
“明公,夏侯將軍收到了袁使君的密信。”
隨後他就將帛書遞給了曹操。
曹操一聽是袁紹送來的密扎,趕緊接過,隨後一目十行,而才看到一半,曹操的眉頭就已經皺起來了。
等他終於看完後,才將密扎遞給了荀彧,隨後擔憂道:
“中原要亂了,本初這次是要下最後一刀了。”
荀彧接過密扎,先是看了一下外面的火漆印,又看了一下絹帛的絲帶扣,通通無誤後才開始開啟看絹帛裡的內容。
荀彧看的很慢,邊看邊思考,等他看完後也明白曹操為何發此喟嘆了。
因為袁紹果然要和汝南黃巾殘黨決戰了,袁紹在信中除了說這個,還和曹操展望上洛的功業。
袁紹和曹操的關係誰都知道,那是好過一條袴子的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所以當他二人各自雄踞而起的時候,時人早就將他們當成了一黨。
而實際上也確實是如此。
曹操和袁紹以及兗州的張邈結成了關東鐵三角,構建起了一幅從汝潁到東海的反關東朝廷鐵幕。
也正是這三家與關東朝庭割裂,使得關東朝庭如今只有京畿、荊州、淮揚等地方為繼。
最後造成的結果就是,關東與關西之間的攻守之勢易也。
這裡且不說兩京的紛繁攻伐,就說袁紹和那個什麼汝南黃巾到底什麼關係。
這個汝南黃巾的確是昔日的汝南太平道徒,甚至裡面大部分都曾和泰山軍在潁陽之戰並肩作戰過。
只是後面汝南渠帥彭脫戰死,這些人就被新渠帥黃邵給拉走了,此後分道揚鑣。
之後汝南黃巾在地方上被豪族和王允聯合絞殺,又因為內心人心不齊,最後不可避免的走向沒落。
但太平道在汝南的根基非常深,而其境內豪族對細民殘酷壓迫的結構也一直沒變,所以與其說汝南黃巾覆滅了,不如說他們脫下了黃巾頭,放下了刀劍,重新拿起了鋤犁。
這些人結群在深坡葛陂開田種地,依舊保持著過去的組織和信仰。
而當外界的被壓迫的黔首和徒隸流亡後,又源源不斷的投靠這些世外桃源。
甚至,原先南陽的黃巾軍殘黨也陸續東進,流入到更適合發展的汝南地區。
之所以如此,就是荊州方面隨著劉表被州內各郡認同後,可以排程更多的資源來絞殺南陽黃巾。
而汝南這邊,因為豫州刺史王允被檻車入京後,其州空懸,各郡長官各行其是,也讓處在深山和夾縫中的黃巾殘黨有了更大的生存空間。
而一旦南陽黃巾和汝南黃巾開始合流後,立即成為了汝南最強的地方勢力。但因為這些人都對太平道的政治鬥爭所覺悟,只是在宗教上皈依,卻再無任何起兵開太平的意思。
這些人願意做農夫,願意打造一個世外桃源,這是他們自己的想法。但很顯然,這個亂世並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每一個人都要被迫不得已的捲入這個殺場。
而隨著袁紹全面掌握汝南、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