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胡溥認為石邑令的判斷是更加符合現在情況的。但是胡溥更加明白的是,分田不是一個實事求是的事情,它是一個態度的問題。
果然,這名石邑令在上文給常山國相張南後,就遭到了張南的訓斥,其措辭也非常嚴厲。
張南是老泰山軍出身,從苦裡來,又隨張衝馬上征戰數年。再加上他又是軍隊出來暫時做地方主官,所以在看到石邑令的上書後,反應非常大。
在他看來,石邑令就是故意阻撓分田政策。他張南要的是令行禁止,而不是來跟他講什麼特殊。
如果你特殊,那其他縣也講特殊,那這個分田還能不能分下去了
張南可忘不了,當年河濟根據地的董訪就因為在這一塊上講了慈,才有了後面的河濟暴亂。
要不然,他董訪現在排位還會低在於禁下面
所以不管從內心情況還是自己前途,張南都對石邑令的行為不能容忍。
於是他將自己的建議和這名石邑令的文書一起上交到了鄴城,交於政事堂合議。
當時處理政事的度滿在接受了這份上表後,做了這樣的批覆:
“石邑令的上書的確在一定程度上是反應了真實情況的。但這種情況下田土就要不分嗎從現在看,這並不是一個值得討論的。這不是一個經濟問題,而是一個政治問題。”
在之後,度滿參考張衝歷次對分田的目的闡述,再結合自己對這個闡述的理解,寫下了一篇雄文《分田論》。
這篇《分田論》的全文就附在邸報上,胡溥趕緊逐字逐句學習。
全篇先是闡述了泰山軍在不同時期的分田政策。
最早在泰山地區的時候,這個時期的分田是最堅決的,就是沒收一切土地,堅決在肉體上消滅豪強、地頭。
這個時期分給黔首、徒隸的土地都是隻有使用權,而沒有所有權,同時禁止土地的私有買賣。在稅收上保持三十稅一的比率。
但這項策略在泰山周邊地區實行還行,但一擴大到外部,就會全民皆敵。
因為很簡單的道理,在這項政策下,沒有一個群體會是受益者。豪強、地頭自不用說,就是那些徒隸也不大擁護。
因為在泰山軍治下,他們雖然稅少,但還是沒有土地。
於是,在張衝帶著泰山軍開始出山轉戰後,為了應對更復雜的外部環境,以及團結如胡母氏家族這樣的盟友,泰山軍的分田政策發生了轉變。
從分一切土地變成了只分豪強土地、然後分給無地的黔首、徒隸。一開始這些土地還是在泰山軍手上的,但後面隨著泰山軍開始經營萊蕪一帶,就將這些土地全部劃歸給了農戶所有。
從那個時候開始,泰山軍就一直維持這項政策。
直到去年為了快速吞併幽冀,泰山軍出臺了沒收豪強一半田地,保留其漆園、果林、桑園、竹林等經營性土地。
這項政策大概維持了半年,就到了現在沒收豪強的全部土地,並均等分給包括豪強在內的所有人。
度滿在簡約講了分田政策的沿襲後,就總結了一條精髓。而這也是泰山軍一直批評溫和分田的最現實基礎。
度滿說道:
“分田不是為分田而分田,它是泰山軍幫助萬千黔首頂天立地站起來,是泰山軍深紮在廣大里社鄉野的手段。是發展和壯大泰山軍,是清理漢室殘餘的過程。”
以上的話,大部分都是張衝在歷年談話的時候說的,這一次是度滿將之系統總結出來。
從這裡,度滿就非常清晰的表達了分田的態度,那就是不要怕麻煩,不要怕暴力。
給黔首們分地當然是首要的,因為讓萬千黔首飽暖就是泰山軍的道德追求和法理基礎。但在這個過程中,激發黔首們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