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命令一下,弓手們面面相覷,一個人大著膽問:
「這般暴雨,就是弓弦都拉不動,更何況要發射火失呢」
那吏士大罵彼輩蠢驢,呵斥對方不知道要火油嗎弓箭射不得,那就用火把扔,總之他只要結果。
一頓呵斥,那些弓手們慌慌亂亂的去找火油去了,反倒分了正面抵抗泰山軍的兵力。
但漢軍中也有真聰明的,眼看著這形勢,城頭是定然守不住了。他用力敲打城頭上的警鐘,給城內預警,然後就帶著部下們退下了城頭,然後沿著甬道準備撤往甕城。
隨著城頭漢軍不斷撤退,很快泰山軍就牢牢佔據了襄國外城。但令人意外的是,佔據外城的泰山軍並沒有銜尾追殺下去,反而沿著坡面繼續前行,牢牢佔據著甬道的兩壁。
銳利高亢的警鐘聲即便是在雷聲中都穿透到了內城。
當沮授聽到這警備聲的時候,他正伏桉捏著之前劉惠送來的常山王的符印沉思。
他還是對劉惠抱有疑慮,一方面是這印上的血漬看著不像是新的,一方面還是之前劉惠說的口信,太順利了。
劉惠說,常山國盡發國兵八千,還有烏桓兵兩千騎,已經南下過了柏人一線,現在正在渚水南岸,隨時就能突襲城外的賊軍大營。
他此次入城來就是和沮授約定好襲擊時間,好兩面前後夾擊。
說實話,這情況好的讓沮授都有點不相信。別國都是以鄰為壑,偏偏常山國這麼急公好義
再加上,他對常山王的秉性還是瞭解的,不說貪生怕死那麼誇張,但也是膽小如鼠,毫無當擔,他有膽子支援常山兵南下
所以自一開始,沮授就沒將援兵的希望放在郡北四國,反而認為鉅鹿郡發援兵的可能性還要更大些。
但千言萬語還是那句話
萬一這是真的呢
所以複雜就複雜在這。就騎沮授本心,他又豈能不希望這事是真的,畢竟萬餘兵力在側,他和常山一方只要勠力同心,那泰山賊可破啊!
捏著符印,沮授終於下定決心準備扣押劉惠,他決定不能冒這個險。
但就在這時候,意料之外的警鐘聲突然大起,沮授大驚失色,再不顧不上劉惠,披衣就衝出室外。
此時兩方的廊巷中,幕府的幕僚和部將們都紛紛趕來,他們看到沮授出來後,迅速圍了上去。
沮授一出來就問:
「哪裡傳的警備聲」
身著戎裝的劉固抱拳出列答道:
「回國相,聽聲音是城門處的警備聲。」
沮授還要繼續問,一個滿身泥漿的軍吏就已經奔來,他是駐守在甕城的軍吏,道:
「國相,外城失守!」
「什麼」
此時諸多幕僚和將領大驚失色,他們無法理解泰山賊是怎麼在暴雨中攻上城頭的。
但現在討論這個於事無補,沮授接著對那送信軍吏道:
「現在賊軍到了何處」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軍吏告訴大夥,泰山軍在拿下外城後並沒有突入而是清空了城門的石堆,就守著城門和城牆。
就在沮授還在思索的時候,一邊一直隱沒的劉惠突然走出佇列,對沮授道:
「國相,必然是常山國援軍的訊息已經被泰山賊探得,所以冒雨也要攻城。至於彼輩停下不攻,不難理解。自古夜戰就最難,又是在這暴雨中,在城頭上戰還好說,一旦下了城頭,攻入城內,人生地不熟,自取敗亡。」
有了劉惠的提示,不少將
領也持此論,認為泰山軍是在等天亮了再攻城。
於是,不少人暗自舒了一口氣。
沮授皺著眉,點了自己的扈將丁武帶著赤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