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縣城不大,也不是張衝破的最重要的城,但在這個時間段卻意義非凡,因為章縣一破,可以說東平國再無可戰之兵,泰山黃巾入東郡的最後一個障礙就此被掃除。
張衝在突騎、橫撞隊的簇擁下,騎馬走在章縣的街道上。
因為入城後,章縣的抵抗並不激烈,所以這一路除了遠處燃燒盡了的署衙,城內的破壞並不大。
之前開城的章縣兵選了幾個領頭的來見張衝,他們心裡也在膽戰心驚,畢竟他們之前隨黃岑殺過章縣的太平道徒,不知到這個泰山太平道的人會不會卸磨殺驢。
你說奇怪不,這些兵子殺黃岑獻城池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這事呢?有時候,拿刀拿久了,腦子確實懶得用,如這些兵子般急功急利的在五代時期又豈是少數。
張衝也在思考著如何處理這些反覆無常之輩。說實話依照他本來的想法,是要將這波人一窩殺掉的,單就他們屠殺太平道徒一事,這些人就別想活。
但之前在城外,何夔的意思是,這些賊畢竟開城有功,就這麼殺了,以後手上沾了他們太平道的血的人,就全是我們死敵了。
張衝懂何夔的意思,他也不是什麼愣頭青,搞一滴血原則,凡是沾了太平道血的人,他都要弄死的話,那張衝就把敵人搞得太多了。
有些時候人不是不殺,而是不能現在殺。而且要殺,也要換個其他理由殺。
後世朱元章就將此策用得爐火純青。打天下的時候虛懷若谷,不計前嫌。打完天下,那就是挨個找個理由殺。其中貪腐這個理由,百試百靈。
望著這些章縣兵,張衝笑了:
“你們開城有功,但到底染了咱太平道的血。這太平道你們肯定是入不了了,但這功我還是會賞,我一會開府庫,讓你們背布帛,背多少都算你們的。但有一個條件。”
為首的幾個章縣兵互相看了看,還是讓一個絡腮鬍的說了:
“不知道將軍是什麼條件?”
張衝澹澹的說:
“沒什麼,只要你們一人選一個手上血債最多的交給泰山軍,你們其他人的血債一筆勾銷。”
來見謁張衝的章縣兵一共有十人。換句話說,這些人都是各自什的什將身份。現在張衝要讓他們交一個人出來,但並沒有說出自己的人。那這些人會怎麼選?肯定是出首別的什的人,他們要是交了自己什的人,那這些什將還怎麼帶隊。
這十個章縣兵想了一下,覺得這事完全不是問題,又能拿布,又不用擔心被報復,只要交個其他隊的倒黴鬼,這有啥不樂意的。
是以,十個章縣兵,沒怎麼多想就同意了。正要去選人,那邊張衝叫住了他們:
“你們先去背布,背多少都是你們的。至於選人,背完布再選。”
十個人沒想法,張衝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
然後這些章縣兵就被帶下去了,自有人帶他們去背布。
然後張衝就在何夔複雜的神色中繼續前進了,直走到一群跪著的人,他們就是這次入城後投降的文武。
張衝還沒說話,那邊跪著的人群中就膝行來一人,其人廣袖寬頻,一出來,就朗聲道:
“沖天大將軍,神武奮發,救民於倒懸,章縣上下盼將軍盼得好苦啊。”
張衝一愣,很少見有這麼給直球的,疑惑地問:
“君是何人?”
“大將軍,小人襄陽許汜,為濟北國主簿。”
張衝好像聽過這人名字,但不太確定幹什麼的,不過也算一個小名人了。既然許汜有意投靠,雖然場面看著猥瑣了些,但影響還是很大的。所以張衝立馬下馬,攬起許汜,溫言道:
“許君棄暗投明,大善啊。”
然後這許汜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