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年,你怎麼來了?營中已經安排好了?”
這個叫與年的昂臧漢子,姓劉名延,是兗州濟北國盧縣劉氏子弟,性沉靜,有勇力,是周鳳手下一員大將。
劉延一來,也不和周鳳小舅子打招呼,就向著周鳳稟報:
“校尉,泛部將和我說徵糧隊沒回來,我就已經讓人去探了。剛得來了探報,那些弟兄被扒光了衣甲,仍在了附近的鄉道上了。我派出去五隻小隊,五隻都是這麼回報的,想來其餘沒回來的,都是如此。”
泛部將就是周鳳的小舅子,泛嶷。出自濟北國泛氏,其族中的泛昭就是濟北五龍之一,也算一個小勢族。周鳳也正是看在泛昭的面上,才只是訓斥了一番泛嶷,沒有真的處罰他,不然出這麼大事,豈是這麼簡單的?
但是當週鳳真的從劉延口中得知了四百老卒就這麼沒了的訊息,心裡還是一陣絞痛,他指著泛嶷,一句話都說不出,癱坐在了胡床上,哭道:
“痛煞我也。”
這四百老卒都是他周鳳不知道恩養多久才攢出來的,正是他的嫡系,不然他也不會讓自己小舅子來當這個部將。但誰知道,苦心經營數載,就因為所託非人,一朝喪盡。
當他看到泛嶷低著頭,假模假樣地也在那抹眼淚,周鳳更氣,抄起桉几上的一個蒲扇,就砸了過去,罵道:
“給乃公滾回盧縣去,現在就滾。”
說完又舉起袖子,掩面而泣:
“我四百子弟,都是我周鳳看錯了人,誤了你們。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