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他還要和渠魁學習啊。所以此戰的方略就很清晰了。就是詳攻奉高、實攻牟縣。實攻牟縣,意在奉高。
但對於這樣的方略何夔還是奇怪為何不在旦軍議上和眾將說呢。
張衝說:
“為將者在身密,要能守護秘密。如果提前就告訴眾將士詳攻奉高,那他們就會懈怠。如果遇到一些精幹的敵軍耳目,就能發現我們的作戰意圖,這也是我要保密的原因。”
何夔明白,但還是勸諫張衝:
“渠,你說的這些都對,都好。但僕有一言,為帥者當行仁道,以堂堂正正,不行霸道詭計,久則必失人心。渠可不可不察。”
張衝點頭,知道何夔擔心他久琢磨人心陰私而失待人之誠。
他想了想,和何夔說了這麼一個故事。
“叔龍,我好講故事。我有一友最是得人,我曾問其法,他是這麼和我說的,說他行事與別人相反。人以急,他以寬;人以暴,他以仁;人以譎,他以忠。每與人反,事乃成耳。他告訴我人只要行仁道,就能天下無敵。霸道有利但卻失天下大義。你看我這個朋友是不是和你說的很像。
而我當時是這麼與友人說的。每與人反,是為反而反,失了自己之道。這天下的問題從來不是一道能定的,前漢孝宣皇帝訓導柔仁好儒的元帝就說‘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稱亂漢家者必此兒,後來果然應驗。
其實我知道你說的仁道、霸道的意思。何謂仁道?即行儒家、達道心、尚公義。何謂霸道?即行法家,達人心,尚似利。行仁道者,正大光明,但易被欺之以方。行霸道者,立在當下,但禍在千秋。
所以真求道的,必要找到自己的道,而如何找到自己的道?就需要各道都用,這才能知其優劣好壞,然後才能用其善避其惡。”
張衝洋洋灑灑說的這些,再次讓何夔歎服。這次歎服的是對張衝的智慧,何夔是懂玄學的,對張衝說的這種覺得隱約和老子講的很像,都有種正反變化之道的感覺。
就比如他開始歎服是歎服渠魁軍略高,二次歎服是嘆渠魁人心洞察睿,三嘆渠魁對仁霸的理解。但最後,他才發現原來這些都是一以貫之的,都是老子說講的正反之道。
而渠魁明明是一介農家子,卻有此天授之智,果是圖讖所應之人。
如果張衝知道何夔心中所想,一定會告訴他,他這是正反合的辨證之道。
之後張衝就帶著大軍繼續向奉高的方向,不急不慌的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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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郡,奉高,郡守府。
此刻郡守署衙一片慌亂,誰都沒料到泰山盜會突然出山。別看他們泰山大亂過好幾次,什麼叔孫無忌亂過一次,公孫舉亂過一次,其亂黨又亂過一次,但實際上這最近的都距離現在有二十年了。
就拿現在的這些個郡吏們來說,沒一個經歷過那些動亂時候,是以當贏縣快馬送報稱泰山賊西出,攻擊山口的長勺圩時,就一驚,等後面長勺圩破了,就二驚,等到今日散出去的探報又說這泰山賊破了長勺圩就徑來奉高,看樣子是要打奉高城啊,這就是三驚。
這些郡吏們沒頭亂竄,但好在太守張舉還算自若,他畢竟是邊地漁陽郡人,那裡時不時就能聞邊地遇警,這點泰山賊算什麼。
張舉將郡尉李驤、郡兵曹侯奭、賊曹龐遵都喊來,還有城外奉高的營將劉殷都喊來軍議。
危坐在堂前,張舉問郡尉李驤對此戰有何方略。
郡尉李驤名字文雅,但人卻黑壯如牛。作為一郡武人之首,他自然要第一個發言,以鼓全郡御賊之心。
他排眾而出,壯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