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願率所部乞降。”
張衝一把將其撈起,彎腰拍了怕他膝蓋上的塵土,撫背溫言:
“任君,你能識大義,棄刀兵,我歡喜還來不及,又如何會怨懣。
你看我身後,哪一位不是我的手足弟兄,折了任何一人,都要痛煞我。
現在不用刀戈,就使我兩傢俱為一體,我如何不歡喜。
而且,你我本就不是外人,你是賊我是寇,在這捉對廝殺,豈不是讓成陽的豪強們譏笑。
所以,任君勿要不安,自此,你我就是一家人。”
見細狗不時點頭,張衝趁機說:
“任君,不如先帶我入你軍中,也讓我見見雷澤的好漢們。”
細狗一聽,慌了。他立馬替張衝著想,勸道:
“不敢瞞石將軍,因為投降的事,我剛火拼了其他二部的首領,現在軍中人心洶洶,我怕有悖逆,不識天命,君單身入營,如何能行。”
張衝哈哈一笑,挽著細狗的臂膀,就道:
“任君,大家既是兄弟,如何說兩家話。我以誠待大家,大家必以誠待我。我張衝行事,全憑一片赤誠。”
說完,也不等細狗多說,半是拉半是領,挽著細狗就上了坡。
細狗無奈,只好跟上,但內心卻是火熱,暗道,要是真有不忍言之事,就是舍了自己,也要護石將軍周全。
不為別的,就為石將軍這一片赤誠。
幾人入了坡上雷澤水寇營,說是營,其實就是一片帳幕區,還胡亂扎著,沒一點章法。
這會,小二百人烏央烏央的擠在幕區門口,他們翹首望著一人挽著他們的魁就走了過來。
他們都猜此人可能就是石將軍,就是他們之前看到的,斬將奪旗,追亡逐北的石將軍。
張衝望著眼前這幫水寇,心下也緊張,但知道此刻不能墮氣,不然前功盡棄。
他深呼一口氣,一路把臂細狗,就入了人群。
此刻,張衝萬分感謝自己的這個金手指。
得益於它,張衝一路拍拍這個說,弓用得不錯,或捶這人胸口,講這人是個好漢。
眾人皆異,這石將軍是怎麼知道的,他們知道張衝指的這些沒錯,都是賊中公認的悍寇。
被石將軍拍捶的這些勇士,心裡本就慕英雄,這會又被張衝在眾人面前抬舉,心情激盪,不覺就追隨著張衝一路。
如果你能俯瞰雷澤水寇營,就能發現這些個賊中悍匪已經將張衝繞成幾圈,幾成了張衝的隨扈。
就這樣,張衝邊走邊與水寇們攀談,問著這人來路,講為何進水泊。
張衝也講自己本是農家子,一路漕運,卻受豪強侵暴,被迫帶著大夥求活。
這一下子拉進了與水寇們的關係,因為這些水寇們也多是如此遭遇。
不是他們本就是賊,而是這個世道逼他們的。
張衝說得興起來,直接讓人給他支了個馬紮,就在這水寇當中講他一路的事。
有陳煥等鄉卒不堪凌辱憤而反抗,有不知世道為何敗壞的孫亭長,他的犧牲和遺願,有被賣於豪強田大用,他的父親和幼弟如何而死。
漸漸的,哭聲傳來,這些人和故事哪隻是這些人和這些事,它是天下所有窮漢子的遭遇啊。
等張衝又講到他貫殺李進,六十五人亡奔澤中,林中約誓。
眾水寇又齊拍大腿,恨不能與張衝等義士共舉大事。
而最後等張衝說道他們給周遭聚落的丘民散糧,給薛氏賓客們分地,將那些個不甘的薛氏及黨徒,盡皆吊死於槐樹時,全營歡聲雷動。
他們找到了真正的渠魁,一個能帶著他們窮漢子活命的渠魁。
但這邊喧聲鼎沸,那邊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