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卻也在竊竊私語。
少府陳球正訓斥陽球。
陳球出自下邳陳氏,陳氏是明法世家,世出二千石。
他一個東土徐州人是如何與劉合這些河北結成一黨的呢?
原來他自孝廉入郎後外放的第一職,就是在魏郡繁陽做縣令,之後又履任魏郡太守,為桓帝修陵,這個過程中和河北世家人情密切。
比如河北盧植、鄭玄、管寧、華歆、審配,都為其弟子,審配現在還是陽球幕府吏。
這會陳球向著陽球輕叱:
“豎子,大事幾為你說敗。我們是要先捕殺曹節、張讓、趙忠。誰讓你去抓王甫的?這等喪家之犬,殺之何用?”
陽球被老翁罵得鐵青,只囁嚅反駁道:
“我也不想的,是你舉主的那小兒輩夜裡送了王甫的罪狀給我,言之鑿鑿讓我秉公而行。”
“你說是楊彪給你的?”陳球聽了這話,一驚。
楊彪之父楊賜,正是他當年的舉主。
當年楊賜為太尉,徵辟還是繁陽令的他入公府,然後還舉薦他外放為二千石郡守,不知道省卻多少節功,所以楊賜對他可以說恩重如山。
但這會聽到是老舉主的兒子做了這等事,他滿是心痛,悲道:
“此等公族子弟,眼高手低,漢家破壞皆賴此輩。”
陳球還是沒放過陽球,他又道:
“那你殺王甫就行,為何還要將段太尉殺了?你不知道這樣會節外生枝嗎?
原先,我們可以用步兵校尉劉納的營兵在外絞殺宦官一門眾,現在這些兵也不能用了。”
陽球還嘴硬,他硬撐著辯駁:
“有我公府數千徒隸,大事猶可濟。”
聽得陽球還要說這話,陳球氣得拂袖:
“小兒輩大言,你才做了幾日的司隸校尉,這些個徒隸能使的幾個?”
說完,陳球扭頭不看這人。
一直眯眼的司徒劉合,到此才睜眼,他遠遠望了一眼路左的曹節。
曹節這會也笑著望來,兩人隔空交匯,一觸即走。
劉合見曹節笑成這樣,心裡不由就是一慌,安耐心神,他對二球勸道:
“伯真、方正,事已至此,還是向前看,現在該注意的是,如何應對曹節等人的反擊,我看這事有點不對勁,方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和我們說呀。”
說完,劉合直直得看著陽球。
陽球心裡一慌,不知怎麼就想到那日國家臨走時的囑咐,但面上平靜,躬身對老師說:
“請老師放心,無事。”
聽到此言,劉合才笑道:
“我信你。”
此時,編鐘脆響,在謁者悠揚的“禮畢”聲中,
一場各懷心事的葬禮,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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