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但又記不起來,只順著話說:
“他家那小二去踐更,路上遇著匪了。丟了漕糧不說,人還死了。就這還沒完,人官署下來人,非要把他們家充作官奴。”
小爹大驚,抓住那人的手,呼道:
“被抓去作了官奴了?”
“我想起你誰了。”這人這時候認出小爹了。
小爹眼一橫,和王章一起拿布一塞,就虜了這人進了密林。
劉波嚇壞了,看小爹是個面善的,沒想到這虜人剪徑的樣子,十足是個大盜。
這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呀。
小爹現在沒空理那劉波的脆弱,到林子裡,他一把撥掉那人嘴裡布,問道:
“張狗子那家被抓到哪裡去了?”
誰知那人一臉疑惑,反問道:
“誰說他們被抓了?”
“不你剛說的嗎?”
“嗨,我是說人官署是要來抓的,但狗子他們一家被黑子他們接進山裡去了。”
聽到這,小爹一顆心才放下。這人是真的討厭,說話還帶大喘氣。
不過見大哥一家沒事,他也放輕鬆了,扶起這鄉人,歉聲:
“對不住啊,兄弟,是我著急了。”
誰知那人渾不在意,問了句:
“你這粗鹽咋賣啊。”
得,小爹哪還有不懂:
“嗨,說啥賣不賣的,這袋鹽送兄弟了。”
“額,這哪好意思。那粗布賣嗎?”
好傢伙,你搬得動嗎你。
小爹拿起一匹布,那人喜滋滋得要拿,可被王章攔下了。
“兄弟,我看這布給你,人問起來你這布這鹽哪得的,你可咋說。”
那鄉人不樂意了:
“我買的,咋得的,人家管得著嗎?”
這人是個妙人。
但王章還是不放心,提醒道:
“兄弟,你是個明白人,這些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咱們都是山裡的,要是後面我們出山聽到了別的說法,我們可是要找你好好說道的。”
那人聽到這話猶疑了,但掂著手裡的鹽袋,望著王章手裡的粗布,一咬牙:
“行,那再給我來一匹。”
就這樣,這鄉人揹著兩匹布,脖子上套著個鹽袋,匆匆就回去了。
而小爹也帶著王章、劉波,向著五十里外的石崮山去了。
在那裡,他們能找到張狗子。
就在小爹一行三人再次踏上尋找張狗子之路時,遠在濟陰郡的張衝陷入了一場巨大的危機。
附近的豪強,終於決定對張衝動手了。
其實在張衝等人放糧那會,成陽縣的豪強們就差不多知道本境流竄進來一夥盜賊。
只是因為還沒摸清張衝等人底細,才耐住沒動。
張衝其實算錯了一點,他畢竟不是此世的人,對豪強在鄉間的控制程度缺乏經驗理解。
他以為,薛氏族人是黨錮分子,隱匿草澤,即便被他破了家,那些逃亡分子也不會去報官。
但張衝只想了第一層。
實際上,薛氏在此地流亡近十年,成陽縣的豪強怎麼會不知道呢?
只是,他們不願意參與到上層的政治鬥爭,才默許薛氏的存在。
他們這些坐地戶,看多了今天東風壓倒西風,明日西風壓倒東風的事了。
沒人願意主動下場,去對薛氏落井下石,畢竟誰知道今天的黨錮分子,日後會不會權傾一時呢?
但現在局勢不一樣了,一夥來路不明的盜賊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攻破了薛氏的塢壁,聽說薛氏核心族人不是跑路就是被吊死在大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