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已經散去,留在甲板上的只有孫亭長、張衝、度滿、張旦還有遊俠丁盛。
沒人說話,大家都看著眼前這巨澤。
這是怎樣一景呢?
船行此處,豁然開朗,天際一色,心情為之一空。
再有綠洲點綴,鷗鷺齊飛,人就彷彿被置入一個巨大的銀盤前,感受到渺小,卑微。
孫亭長已經看了無數次鉅野澤了,但還是忍不住被這大自然的偉力所沉醉。
他捻著鬍鬚,感受著鉅野澤的微風。
但一個討厭的聲音,破壞了此時的氛圍。
又是那個吹鼓手張旦。
他捅了捅身邊的度滿,問:
“大滿,你讀書多,我以前零星記得你和我說過,在秦末,這裡是水匪窩,是咋滴。”
度滿橫了他一眼,也討厭他壞了氣氛,但還是給大夥解釋。
“這鉅野澤確實有一說法,我曾在太史公的《史記》裡,看到當年梁王彭越就是此地的漁夫,後來天下大亂,就為盜於澤中。
後來楚漢爭霸,他又以此地為根據,擾動楚國補給,為此獲封梁王。
再加上此地為水系樞紐。
北可通河濟,南可連泗淮。可以說控邳、徐之津要,扼宋、衛之噤喉。
當年楚漢相爭於滎陽,梁王彭靠此地優越地勢,才能四處出擊斷絕楚王糧道。
可見一旦東方有事,此地必是兵家必爭之地。”
“不錯,大滿不愧是精舍出來的,一語中的。我就補充點人事。”
被度滿激發起勝負欲,孫亭長也不由賣弄一二。
“這條大澤,確實水匪多,但這已經是過去了。
只因此地出了個豪傑。在此處不遠,也是濟水邊,有一城叫乘氏,裡出了個豪傑,叫李乾。
此人有雄氣,招攬了數千賓客。可以說橫行濟陰。
有一年,郡裡來了個太守,想有所作為。他一直看不慣大澤裡的盜匪,嘯聚水泊,劫掠過往舟船,已經嚴重影響濟陰郡的水道線。
所以,他就問策於郡裡大族。
當時,那李乾就獻上一策。
他讓人潛伏進水匪的蓼窪,覷得水匪們缺衣少食。所以,就專門裝了一船布帛並幾名織匠走鉅野澤。
果然,這船就被水匪劫了。
不光那船布帛,就連帶著織匠也統統被水匪帶回了老巢。
但這正中李乾計了,他早讓那幾個織工在給水匪縫衣的時候,縫三根紅線。
這些水匪是閒時打魚,有活就變身水匪,所以,他們都是在岸上有家的。
當這些水匪穿著被標記好的衣服,去市裡賣魚。
早就被埋伏的縣卒和李家部曲逮個正著,這些水匪都驚呼李乾有神相助。
自此,這大野澤就沒水匪了。
這一片也被李家接管,往來濟水的貨物也都由乘氏李家來銷貨。
也是從那以後,這李家就越發興旺了。”
聽到這一典故,大夥都嘖嘖稱奇。
只有張衝說了句:
“可憐了那幾個織工了,為了這李家的富貴,倒丟了性命。”
丁盛一直注意張衝,只喜愛他好武藝。
現在卻聽得張衝說的意外,他不由問到:
“這話是何意?”
“你我都能知道這計策的始末,那些個水賊會不知道?
要知道,靠識紅繩來抓水匪,又能抓得幾個。那些水匪知道這計後,那留在巢內的織工焉有命在?
而且,這策在我聽來,讓水匪顧忌的豈是那紅繩?
壓根是李家那潛伏的細作呀。
後面,水匪也沒被大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