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白日是苦的話,那夜宿在野外那就是折磨了。
皇帝他們還有牛車可睡,但其他人就只能躺在野外,忍受蟲子的叮咬,再加上肚子裡空空,這一晚啊,是真的難熬。
寒冷的夜,劉協自己獨自躺在車裡,眼角的淚水止不住在流。
夜深人靜了,沒有別人在場了,劉協開始知道後悔了,他後悔要是自己能提前下手就好了。
本該是大漢事業的再興,一轉眼,皇圖霸業轉頭空了,這過山車的心情如何讓人受得了呢
劉協能在白日裡一直這樣冷靜,還能擔負起逃亡的隊伍,至少從這一點來看,他的水平在本朝這些皇帝中能穩穩居在中游靠前了。
哎,他本不是亡國之君但卻要遭亡國之厄,這老天何其不公啊。
翌日天光放亮,皇帝正要繼續向西出發。
卻忽然見牛輔陰沉著臉走了過來,然後將皇帝偷偷拉到一邊,告訴了皇帝這樣的訊息:
“陛下,剛剛末將在外面遇到了從城裡潰過來的亂兵,說在陛下走後沒多久,河東兵就入城了,之後涼州兵和河東兵在城內廝殺了一日,但後面卻被趕過來的泰山軍撿了便宜,現在長安已經是泰山軍的。”
這個訊息的資訊量有點大,衝得劉協好是愣了一會。
但緊接著,更爆炸的訊息還在後面呢,卻見牛輔吞吐了一下,繼續說道:
“據那些潰兵說,那逆賊董璜在得知泰山軍出現在長安附近後,就集兵西向,撤出了長安。而他們的方向很顯然和咱們一樣,都是去扶風。”
這下子,劉協頭腳冰涼。
初晨的冷風掛著點水汽,很冷,但從你牛輔嘴裡說出的話,怎麼比風還要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