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錯肩而過了
他們不甘心。
所以當中就有一將,直接建言:
“樞密,如今關中騷亂,正是兵貴神速的時候,不若先棄玉璧,鼓譟西向。以我軍累勝之威,必能大業功成。”
楊茂抬頭一瞥,見說這話的人看著眼熟,便問:
“你是”
那軍將噎了一下,忙笑著躬身道:
“樞密,末將毛紹呀。”
楊茂似乎是回憶起來了,好像在打中人亭之前見過此人,是不是那個死守塢壁的那個
其實也不怪楊茂如此,他畢竟常年在中樞,所見的都是于禁這些大帥、名將,毛紹雖然有點名氣,但對不起,人名對不上臉。
楊茂也不尷尬,對毛紹頷首了一下。
而那邊,等毛紹說完後,又有一將出來說話了,他是護著楊茂一起來汾水大營的馬鐵。
作為馬氏家族第二代中的新生代,馬鐵的戰功是如何也趕不上他的兩個哥哥的,但奈何這小子常年隨他父親在樞密院行走,很有人脈。
這一次楊茂出邊,馬鐵就找了關係,做了隨員。
不過別看馬鐵經驗沒多豐富,但因為家學淵源在,他直接看出了毛紹此策的弊端,於是出頭反對:
“樞密,我以毛校尉此言大是不妥。賊將擁兵玉璧,我等捨去,後路如何糧道如何且不說就是從龍門過了大河,對面也是混亂的左馮翊,那些佛眾對我軍態度不明,如前不得進,後為玉璧阻,腹背受敵,此危道也。”
聽了這話,楊茂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馬鐵是和他一起來的,此人的意見可比一個連名字都叫不上的校尉要重要多了。
而且人家將門虎子,說的也很對嘛。
其實楊茂也知道自己在軍陣謀劃上並不太行,當年他也不過是濟北王宅的一個劍術師範,沒太多這方面的天賦。
其實,楊茂很清楚,他和南面的于禁是不能比的,也沒什麼爭強好鬥的心思,此前那番話,也不過是用來激勵眾將的。
所以他知道入關的那個頭功肯定是于禁的。
本來他就沒有爭入關的意思,現在又聽馬鐵說直接避過玉璧,可能還會有覆師的風險,當時楊茂就被說服了。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楊茂都已經做到樞密了,可不能在玉璧這邊丟了自己多年來積攢的一切。
於是,楊茂笑著對馬鐵道:
“果然是將門虎子,你年紀不大,難得卻有這份深思,前途不可限量啊。”
馬鐵恭恭敬敬的拜禮,嘴上說著不敢,但神態矜驕,顯得當仁不讓。
那邊毛紹的臉色就尷尬了,看著樞密和那小子一副相得的樣子,本到嘴邊的話一下子又咽了下去。
哎,終究不再是那個少年郎了,他毛紹啊,也開始懂人情世故了。
只是毛紹這邊不說話了,人群中還有一個站了出來,此人正是配置到汾水大營的突騎將張遼。
張遼自隨張衝轉戰崤函,屢立戰功,之後在伊洛決戰的時候,光是他一人就俘潁川將六人,戰功赫赫。
所以即便只是幷州軍降將出身,入軍的時間也不長,但已經做到了突騎中的五百將的位置。
剛那會,他站的位置比較靠後,只是和眾人一樣聽著軍將們分析軍務。
但聽著聽著,他感覺似乎樞密竟然是要聽那個叫馬鐵的意見
這哪行
情急之下,他就站了出來。
可等張遼站出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兩排軍將們只有他一人站了出來,此時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放在了他的身上。
如芒在背。
甚至張遼的直屬上司,騎將趙普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