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被人縊死在逃亡路上。
而因此被清洗的漢初功勳子弟,幾乎全軍覆滅,以至於武帝以後,功勳之家中再無擔任三公者。
如此結局豈能不讓這些老弟兄們警惕
當然,這些人雖然初步脫離了文盲的水平,但對於歷史的理解還比較淺顯,只能停留在文字本身的敘述,並不能透過文字看到史家未言之意。
當年戾太子一案的本質並不是什麼奸人做妖,而是涉及到了儲位的爭奪,是以李氏外戚為核心的趙人黨,對日漸失寵的太子黨的政治絞殺。
但即便不能領悟到事件背後的深意,卻並不妨礙他們對沮授要擔任繡衣衛都督的懼怕。
他們能不害怕嗎別說沮授是不是他們自己人了,就說五年前,沮授是什麼身份他還在襄國堅守抵禦他們這些泰山軍呢。
當年那場襄國之戰,軍中不少老弟兄都是參加過的,手裡也染過沮授門人賓客的血。
讓這樣的人擔任這麼敏感的職位,老弟兄們怕晚上睡不著。
張衝正是考慮到老弟兄們的這些顧忌,才讓沮授退出組建繡衣衛的工作。
其實,在事實上,張衝從來就沒有正式任免沮授擔任這個職位,而是沮授本人細謹,善於組織工作,所以才被張衝暫用來組建繡衣衛的。
可就是這樣的行為,也能激起軍中老弟兄們的反彈,這的確是張衝始料未及的。
不過由此事,張衝可以看出老弟兄們心中的不安了。
隨著泰山軍越來越強,打下的江山越來越大,這些和張衝一起拋頭顱灑熱血的老弟兄們越來越擔心日後的未來。
當年韓信那句“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可以說就是一條詛咒,一直縈繞在功勳之臣的內心。
可以說,漢高祖算是給後來人開了一個非常壞的頭,即便日後中興漢室的光武對待功勳們都不錯,都不能將這條詛咒從功勳的心智中抹掉。
而現在,似乎張衝建立繡衣衛的這一舉動,就踩到了老弟兄們敏感的神經了。
如果是一般智慧的人,這個時候一定會更加猜忌這些老弟兄。
你們這些人是怎的這麼怕,是不是心裡已經想好後路了
於是,就更加用手段加於這些老弟兄,不清理一批是不會罷休的。
但張衝卻對老弟兄們這一反彈有著理解,他知道,這恰恰是他們沒有安全感,擔心不能善始善終。
其實,換位思考一下,誰處在張衝這樣的英雄之主下面,誰都會忍不住想一句;
“如果日後我,或者我家子弟變了質,墮落成了豪勢人家,那我們會不會也要被王上清洗掉。”
而以他們對王上的瞭解,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所以老弟兄們除了更加約束子弟之外,自己更是緊跟著王上走,萬萬不敢掉隊。
這種心理狀態下,杯弓蛇影是很正常的。
所以張衝才妥協換上了蒙沮,以安眾弟兄們的心。
而這一更換,軍中果然就沒人說話了。
因為他們明白王上的態度,能換人,就說明王上就沒有想過要針對他們這些老弟兄。
於是,軍中大安。
所以,從某種程度中,張衝對於那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弟兄們還是非常愛護的。
不然哪個雄主能會因為下面人反對就換了人不乾坤獨斷,那還叫雄主
當然,這份愛護的前提是,這些人不犯原則性錯誤。
正如那句話所說的:
“對待同志,需要和風細雨般溫柔;對待敵人,則要暴風驟雨般殘酷。”
所以,請務必做張王的自己人。
蒙沮正是從張衝那邊得到了這些教誨,知道這件事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