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說話他們可和二李不太對付,之所以沉默,不還是看到大局這一點嗎
在聽了高幹這話的時候,袁紹的臉色沒有太多的表情。他又想到一事,於是問知兵的邯鄲商:
“天覺,我本以為那張賊是用兵中的聖手,但今日見其排程,又覺不過如此。”
邯鄲商不明白,低著頭,問道:
“不知主公何故此言。”
然後就聽袁紹道:
“如今,我軍三個護軍,近五萬人都已陸續投入伊洛戰場,但從洛水北岸回來的諜報卻打探說,那張賊在洛水北岸的軍陣是一點變化也沒有。難道他就坐視我軍佔據伊洛戰場的要地嗎”
邯鄲商心裡有計較,但不說,而是又一次問道:
“如主公與張賊互易,主公打算如何應對呢”
袁紹自矜一笑,說道:
“如是我,我知敵眾我寡,定不會野戰,而是謹守京都,伺機夜襲。再不行,非要野戰的話,我也不會選擇伊洛地,而是直接在伊水對岸佈陣。一旦敵軍要渡河,便半渡而擊。”
其中說到半渡而擊的時候,袁紹的矜驕氣到了頂點。
邯鄲商心裡不以為然,主公真是紙上談兵呀,但面上其人卻露出敬佩之色,伏在地上對袁紹道:
“主公兵略無雙,正該如此。”
其實邯鄲商心裡不屑,甚至也不解釋,其實是他知道,場上總有某個人來做這個惡人。
而果然,此時陪坐在對面席子上的一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嗤笑道:
“邯鄲商,你不是蠢就是壞。袁公之軍略就是書生之見。反倒是對面的張賊,雖然是狂悖逆亂之徒,但如此用兵正可見其用心。那就是逐步引誘,讓我軍陸續過河,最後一戰而破我軍。”
此言一出,袁紹側近之人全部色變,其中袁紹的另外一個外甥李宣更是拍案大罵:
“鞠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敬主公,你還有人臣之禮嗎”
李宣的身份是比較清高的,因為他的爺爺是當年黨人的大佬李膺,可謂名滿天下。而李宣的父親李瓚是袁紹的妹夫,在東平國為相的時候,負責出兵剿滅為亂泰山郡的張衝,最後兵敗回郡,憂憤而死。
李宣年紀很輕,又和泰山軍有血海深仇,此時見鞠義竟然敢為張衝說話,還詆譭他敬愛的舅舅,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但對席的鞠義卻打眼都不帶瞧這個乳臭毛孩,而是對上首的袁紹,真摯道:
“我鞠義受主公拔擢於微末,自然不敢逾臣之禮,但自古臣子就有直臣與佞臣之分。有那阿諛之輩,不能諫諷主上,只會說那好壞讓主上開心。但開心能打敗敵軍嗎開心就能完成陳國大業嗎我鞠義不會說什麼好話,但對於主上的忠心卻天地可鑑。昔日有鄒忌……”
“夠了!”
袁紹怒斥一聲,打斷了鞠義後面的話,之後他又深呼一口氣,語氣緩慢道:
“兩邊都有道理,都不為過,言誰直誰佞,還太早了。鞠義,你的忠心我知道的,不用再多說。”
但實際上,此時袁紹對鞠義的憤怒已經是到了極點,就你清高,就你懂兵法。你知道自己說話不好聽,那就不能不說一定要反駁我一下,然後才能顯示你是正確的一定要詆譭同僚,才能顯示你是那個忠直的。
要不是現在到了決戰的關頭,他還要用鞠義,真恨不得手殺此僚。
此時被訓斥的鞠義張了張嘴,原先想說的現在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於是,場面的氛圍愈發尷尬和凝重。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隨後聽到帳外一將大聲報唱:
“主公,左護軍傳報。”
袁紹哼了一聲:
“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