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寶這些鐵甲兵奔過來的時候,在梁沛兵的木樁陣前還坐著一群鐵甲兵,他們就是剛剛負責衝陣的豹韜軍前營吏士。
因為廝殺脫了力,也是拿敵軍木樁沒辦法,所以這些人就坐在地上休息。
直到他們見到宇文元寶等人過來,看見這些人身後的背旗就知道是中軍的陷陣士過來了。
於是,這些人再不敢休息,忙相互攙扶著起身。也幸虧他們只是留在了原地而不是撤下去,因為這些陷陣士可不光負責陷陣,還負責拔斬。
其中幾個當年老牙兵出身的武士忙跑到宇文元寶那邊,一見這人露在鐵面外的眼睛,就知道這人是個鮮卑胡。
這幾個老牙兵都是地道漢人,心裡多半是有點瞧不上鮮卑胡的,但即便他們加入泰山軍沒多久,但也知道在軍中搞種族歧視是大忌。
所以這幾人低著腦袋,將此時戰場的情況彙報了:
“我軍剛破賊第一陣,不想陣後就有鹿砦,原先左營突騎不察,直接撞了上去,損失慘重。而我前營甲士因為鏖戰日久,脫力得厲害,再加上重甲在身,在鹿砦中騰挪不便,是以耽擱了。”
說是彙報戰場情況,但實際上這幾人還是為自己開脫的多。
宇文元寶並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一直眯眼觀察著前方,此時他邊上的佐將問這幾人:
“敵軍木砦多厚布兵幾人”
這兩個問題這幾個牙兵都知道,忙回道:
“敵軍木砦是狹長的,主要防備的是正面的我軍,在側翼的縱深很淺。而敵軍在木砦內多佈置的是弓弩手,大概有五百人。”
宇文元寶是聽得懂漢話的,只是說不利索,他在聽到這個情報又結合他自己的戰場觀察,當下就有了主意。
他對幾人道:
“戰馬,騎士,多少人,我們。上馬,套繩,拉。”
幾個牙兵聽得一頭霧水,而邊上的佐將則眼神發亮,忙接著補充:
“突騎左營還剩多少騎士,讓他們集結起來用套索拉走木樁,我軍則順著通道殺進去。”
牙兵們也被這個戰術啟發,他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
於是,最後剩下的五十多名突騎被集合起來,他們得知可以為袍澤復仇後,不顧那些陣內的弓弩士的射擊,硬頂著衝了上去。
這些突騎多是平州士,慣會用套索,於是四五十面套索在箭羽中飄舞,最後精準的落在鹿角上。
這些人也聰明,知道木樁是紮在土裡的,非常難拉,但鹿角卻可以直接拉走。
也不用後面人招呼,套上鹿角的突騎們,兜馬就回走,甚至為了提高馬速,他們揮舞著鞭子,抽得愛馬皮開肉綻。
“轟”
接二連三傳出鹿角被拉開的巨響,隨後一條五十步寬的通道被開啟,暴露出一眾面色發白的梁沛弓弩手。
於是,宇文元寶帶著八百陷陣鐵兵橫衝了過來,在他們身後,前營的鐵甲士也猙獰的咆哮著,他們身上還套著一圈圈繩索,就是預防前面還有木砦。
就這樣,滾滾鐵流,先是淹沒了無遮攔的弓弩手,繼而衝入了第二陣,片刻後,這裡的營旗飄落,全營崩潰。
……
在橫陣的最中央,張合立在戰車上,臉上藏不住的驚疑。
他不是沒和泰山軍打過,此前在萬安山作戰,他就帶著北府騎士攆殺渤海兵,那一戰敵軍表現出的戰力是不凡,堪比本軍五大護軍主力的戰力。
所以張合也並不小瞧泰山軍,在人數偏少的情況下,做了最謹慎的安排。但開戰半個時辰後,他卻驚疑的發現,敵軍的戰力怎麼比此前渤海兵要強出一大截呢
其實他並不知道,他之前在萬安山一帶對陣的渤海軍只是泰山軍的地方軍,是二級軍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