槊下所以啊,我殺人殺多了,就有一個感悟,那就是這世間什麼都可以不平等,但只有這死亡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他能死,你吳懿能死,我張飛也能死,甚至我那兄長有大志又如何命到了,照樣也是要死的。”
說到這裡,張飛拍了拍斜躺著的吳懿,從容道:
“所以,老吳啊,坦然點,反正殺的也夠本了,不是嗎”
此刻吳懿再無勸說張飛的意思,他知道此人是真有大智慧的。
他斜躺在地上,看著下坡滿地枕籍的屍體,蕭索道:
“是啊,運去了,就是命到頭了。”
……
山道間,典韋、李大目、馬超、龐德四人拾級而上,身後是密密麻麻的甲士。
這一段的山路很好走,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這一段路上修出了一段整齊的山道。
這倒是方便了典韋這些甲冑齊備的武士了。
典韋和李大目走在最前,後面跟著馬超和龐德,所有人默不作聲,抬頭趕路。
直到走到石級的盡頭,一片新舊不一的墳冢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這些墳冢有著基石的基石,統一的規制,密密麻麻遍佈在石級右坡。
很顯然,這是一個家族的墓園,而典韋他們腳下的石級應該就是這些墓主人的子孫修建的,許是為了方便祭奠這些祖先。
但此刻,歲月斑駁,墓碑上的字跡已大多看不清了,只有那右坡上的松樹亭亭玉立,它們沐浴著夕陽,將這裡映襯的更加鬼氣。
典韋只是瞟了一眼,後面就有一群甲士奔向了墓園,這地方很適合藏兵,這些甲士奔過去就是要檢查一下有沒有伏兵在那裡。
典韋很謹慎,在甲士們還沒有回來的時候,他並不急著繼續登前。
他當然明白,越往後拖,敵人的體力恢復的就越多,而且天快要黑了,夜攻也更加危險。
但典韋並不在乎,他只感受一團烈火在胸口焚燒,此刻的他越是壓抑這團怒火,到後面就爆發的越是兇猛。
當年在河濟的時候,他帶著一部南下,遇到了漢軍。那一場夜戰,他死了兩個最親信的部下,那一夜他悲痛欲絕。
而今日,他看到郭亮的殘軀,看著昔日的弟兄手足就躺在那裡陰陽兩隔,昔日的悲痛再一次襲來。
那奚慎該死,死十次也不足惜。這種嘴上喊著弟兄,心裡卻要踩著弟兄們往上爬的畜生就該死。
他還是覺得王上心軟了,給了那狗東西一個痛快,是我典韋,非寸磔了他不可。
而且就只有奚慎一人死還不夠,那張飛還活著。
這是好事,這樣張飛就能落在自己手裡,這樣就沒有遺憾了。
所以他不能容忍有一點失誤,於是他按捺著,按捺著,直到那些甲士奔了過來,對他搖了搖頭。
此刻,典韋深呼一口氣,對李大目道:
“大目,一會我先攻,你為我後繼。”
李大目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如果是以往,後面的馬超早就跳出來了,他可不不是什麼尊敬前輩的人。但自從在呂布手裡死裡逃生後,他變了很多。
不僅是他的臉變得縱橫交錯,他變得更是他的性格。
如果說以前他是一頭呼嘯的乳虎,那現在的馬超就是一頭能蟄于山崗,斂爪藏牙的頂級狩獵者。
所以他並沒有和典韋爭搶,因為他知道張飛沒那麼簡單的。
想到這裡,馬超捏緊自己的環首刀,暗道:
“我以為呂布死了,天下就再無這樣的人物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張飛,殺了這張飛,我就能走出呂布的陰影。”
很快,典韋在前頭越走越快,而直到他們上了第一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