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夜裡頭溼冷的厲害,咱們這群人剛殺完人,出了汗,要是再凍一下,沒準得出事。咱們又丟了火石,還請老兄給咱們送點薪柴唄”
那邋遢軍士聽太史慈這口音,眼皮一抬,回了句:
“老弟是青州那塊的這在咱上黨這邊可不多見啊。”
太史慈也不慌,他實際上早有準備。
就在剛剛那個樓門軍吏說話的時候,他就敏銳的獲得一個訊息,那就是這人對著操“朔方話”的叫為老弟兄,這說明什麼
說明呂布軍中必然存在大量非並北地區的軍士。這個現象也不意外,以太史慈之前獲得的情報,這個呂布當日從介休突圍的時候,最多帶了千人左右的幷州騎兵。
但現在看這營地規模,顯然不是一支幷州騎兵能用得著的,所以呂布一定是在屯留招收了大量民壯。
這從此前的兩支巡隊那裡也能得到側面驗證。
雖然太史慈他們這邊佔據偷襲的優勢,但這麼快被殲滅,也顯示這些巡兵實力並不強。
而夜晚的巡兵不說是精銳吧,但也是精挑細選的,所以對面的表現是配不上邊軍的實力的。
而果然,等那個邋遢軍吏回話的時候,說的並不是並北話,而且還就是平原那帶的話。
這可趕巧了,遇到了老鄉了。這下子,太史慈有底了。
他陪著笑道:
“可不嘛,咱和其他幾個原先都是給貴人們選大木的,聽說太行這邊的大木好,就來探探路。回去的時候,想車不走空,就想到上黨這邊看看有什麼好帶回去賣的。但誰知道,遇到了征夫的,不僅將咱幾個充了軍,還把咱那大車給搶了。哎,這日子真的苦啊。”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說到了邋遢吏士的心坎,就見那人心有慼慼然:
“是啊,這世道啊,咱小民真的太艱難了。”
有了這個話茬,那軍士也知道不幫不好,但他就打眼看了下那些血汙的首級,然後不說話了。
太史慈也是在漢軍中混過的,如何不懂那人的意思
他故作為難,小聲道:
“咱只是做主自己小隊的,我們這邊有五顆,權當袍澤熟絡,也不讓老兄白忙活,就做主送弟兄們兩顆。”
那邋遢軍士看這人也大方,就點了點頭,不說話自顧退走了。
之後,半天沒有動靜。
遊奕是精銳,但遊奕也分強弱,而能入中護軍為遊奕的,無不是強中手,所以雖然不見裡面動靜,但不用太史慈吩咐,大家皆表現自然。
這時候,一聲吱吱呀呀,那緊閉的營門真的開了。
之後就見那邋遢軍吏帶著幾個人抱著一摞薪柴走了過來,還聽那人唸叨:
“咱們都是青州人,能在這裡遇到也是緣分,理應互相照料。”
等他走到太史慈面前,看清此人身量,感嘆:
“這真的是當兵的好材料,怪不得要充他入軍呢”
就在老軍準備將薪柴放下的時候,一抹冷光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隨後他就聽到自家那位老鄉笑了句:
“老鄉,小弟還想請你幫個忙,能不能借你一用。”
老軍一個機靈,忙回:
“老鄉,只要不借人頭,咱的就是老弟的,不,都是老兄的。”
至此,太史慈和眾遊奕們相視一笑。
你看,這不就機會來了
……
前砦喧鬧的時候,魏續剛被扈兵喚醒。
魏續他們家和呂布父輩一樣都是世代邊軍,所以兩家才會聯姻。
在邊地,他們這些武人算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群體,因為常年戍守邊牆,這些人的社會關係非常簡單封閉。
也因為漢室戰略重心的西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