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有援兵,難道我就沒有嘛
於是,陳廣令身邊的信兵果斷向著天空射發三支穿雲箭矢。
尖銳的哨箭聲刺破了天空,使得戰場的陳登一陣驚疑,原本見到臧霸率軍來源的喜悅也被沖淡了幾分。
爾後,陳登眼睛一眯,就看到從前方的一道山峪口出現了一個黑團,隨後這個黑團漸漸放大,很快就鋪開在前面的山岡線上。
陳登身子一晃,雙手將整個人都支撐在車軒上才勉力站著。
他看清了對面開過來的旗幟,上書“高”字,正是之前他一直尋找的高雅部。
他早就該想到,高雅部既然先他一步到此,那必然就在左近。
而就在陳登的心情急轉直下的時候,他麾下的各部卻截然相反。
由陳端、陳式兩部組成的新的防線上,這些江淮兵自然是沒有什麼視野,他們和對面交纏在一起的郭默部一樣,都是戰場的瞎子。
但他們卻可以聽到後面的袍澤們那狂聲歡呼。
只聽他們紛紛大喊:
“援兵已至!”
這短短的四個字,給了這些江淮子弟無窮的力量。事實上,他們也正是靠著這四個字才支撐到現在。
這一仗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陳登軍團弱嗎不,恰恰相反,他們可以說是江淮地區最頂流的存在。
你說丹陽兵傲視東南,但陳登軍團也不是與這些人比鬥過,戰而勝之。從成軍到現在,一年多來,他們足食足兵,上受陳氏恩義,下結袍澤同契,可以說無論是戰鬥經驗、物質裝備、精神意志,都是足夠的。
你再說陳登那二百騎吧,別看數量好像不多,卻縱橫江淮,硬生生搏出“江淮勁騎”的威名。
江淮地區不產馬,陳氏能供養出這二百騎,可見費了多大的財力和資源。
但,但怎麼這仗就打成這樣了呢
射不及敵遠,刺不及敵長,即便貼身肉搏,對面卻都是穿著甲裝鬥具的鐵甲兵,而他們多是江淮特色的輕便皮甲。
甚至論及戰鬥意志和戰鬥技能他們也遠遠不如。
對面的賊兵可以遠用弓矢、近用步槊,貼用刀劍,甚至一些人自己還有一些自己的鬥具,總之每一個都是善戰之老卒。
而如果以上只是兵的差距,那泰山軍所展現出的基層戰術則更是讓陳登軍感到絕望。
泰山軍每以什為排,齊排而進,什將居外指揮。
一旦什將戰死,立馬就會有軍吏替換,保持陣線的指揮。而如果整什崩潰,他們卻並不會因此撤下,而是三三結陣,穿插進攻。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解決戰時指揮的問題的。同樣都是吏士,為何他就會聽另外一個平級的。
真是費解。
此外,一些江淮軍吏也發現了雙方為何在戰鬥持續性上差距會這麼大。
實際上,打到現在,陳登軍團至少已經出動了六個部,接近三千人。而對面到現在還是隻出動了兩千人不到,他們是如何這般耐戰的呢
原來雙方的差距就是在對傷員的救助上。
陳登軍團雖然選江淮敢戰士成軍,但無論是組織建設還是軍法設計都是沿用漢軍軍制,並沒有超過這個時代。
而這個時代的底色是什麼那就是人分三六九等,軍中之重自然首當為各級軍吏,所以一旦這些人受傷倒地,那其部下一半都要護著自家軍吏撤回後方。
這就造成了這樣一個結果。
每每漢軍一個什將倒地,全什就至少有五名戰兵護著什將撤回後方。
而泰山軍呢軍中上下一律平等,什將和一線的吏士只有職責之分而無生命輕重之別。
什將受傷倒地,自有左伍長代職,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