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忠不孝的人,縱是一時苟且寄身於清流,那些人就真的會將你當成自己人嗎?”
這番話,說的在場好些個校尉眼神閃爍。
有如鄭泰的,顯然是被戳中了心思。他確實對曹操起著這樣的心思。這種能叛父的不孝人,如何能信?
還有如之前一直反覆的趙融,他也緊盯著曹操。趙融倒是希望曹操能及時跳船,這樣他就能帶著鮑鴻也跟著跳反。
不是他趙融就這麼牆頭草,而是他看得分明。那就是他之前一直未被荀攸等人聯絡,實際上就已經被他們視為不被信任的了。
那這次兵變,他雖然靠著不要麵皮及時跳船。但趙融知道,這次他就是不死,也會被剝奪兵權。而這個年代,沒了兵權還有什麼前途可言?所以,他趙融還是期冀曹操跳反的。
但可惜,趙融終究要失落了,只因這曹操比他想得還要果決。
那邊,當馮芳大吼出聲的時候,曹操輕蔑一笑,他排開眾人,走向前:
“沒錯,我曹操是父母所養,你說我是不孝之徒,我曹操說不出個話來。但我如何舍親棄父?是因為我曹操是個禽獸嗎?不,因為我曹操不僅是曹家子,更是漢室臣。而今,大漢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萬千黎庶嗷嗷待哺,究其根本就是宦官一黨。我可以愛我父,但誰愛漢室。我可以救你們,但誰救那萬民?”
最後,曹操指著自己,擲地有聲:
“所謂,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就是說能評判我曹孟德的,只有歷史,只有後人。而不是你們這些蠅營狗苟。”
說完這些,曹操摘下自己的幘頭,放下了自己齊肩的斷髮。
他將幘頭擺在地上,然後對著西面叩首,那是京都的方向。
叩罷,他對著西南方向大聲吼道:
“國家,自古忠孝難兩全。我舍孝就忠,非是忠你一人。而是忠這煌煌漢室,是這滿天下人的秩序。今日,我曹操舍小忠,就大忠。”
曹操這邊跪,那邊許褚、夏侯淵等人也跟著跪倒。隨後,眾將紛紛對著西南方向跪倒,一時也也成了他們的誓師了。
那邊,馮芳看到曹操的做派,大笑,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一把抹掉淚,對這曹操大聲嘲諷:
(
“曹阿瞞啊,曹阿瞞。我本以為你是個人物。現在才知道你是如何的幼稚。你以為你是可以選的?你是誰,早在你出生就決定了。你不能選,就如我現在不能選。你以為給清流做狗,就是忠了?你以為這天下就是我們宦官一黨禍害的?你以為這朝奸人都是我等?你今日殺盡了我們,明日漢室就要亡。”
馮芳在那講,曹操卻抿著嘴,一句話不說。
這下子,馮芳才真的死心了,他不知道這個曹操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罷了,今日是死定了。
念此,馮芳將手上斷刃往自己脖子上一橫,然後對著前面的曹操,聲色俱厲:
“曹阿瞞,我先走一步。我在下面就看你如何死!”
說完,刀刃劃破了氣管,砸倒在地。
馮芳既已死,剩下的十幾扈從也不想活了,皆拿起刀自戕死了。
曹操沉默了,看著馮芳躺著的雪地,變得越來越紅。
而這時候,一句雜音冒了出來:
“喲,這馮芳還是個有高潔的。那田橫死,有賓客殉於墓。沒想到今日,這閹豎小兒,還能如田橫一樣,死了還能帶幾個。不凡,不凡。”
說這話的是另外一個校尉鄭泰。他嘴上說著不凡,但在場誰都知道這話裡的嘲諷和不屑。
但在場人沒人指責鄭泰,反正這馮芳也死了,說幾句又如何。
曹操背對著鄭泰,聽到鄭泰這話,尤其是那句閹豎小兒,就知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