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道:
“主公,我等如今應該問的,不是如何破賊,而是要確定泰山賊下一步如何?”
鮑信這話有意思,何進立馬問道:
“鮑司馬,此言何意?”
鮑信頓了頓,彎腰道:
“主公,滎陽為天下之中,也是不宜盤踞的四戰之地,所以泰山賊不會久據以此,也不會等敖倉粟食盡才走。那他下一步會去哪呢?”
這下何進正色了,斂衣對鮑通道:
“鮑君,請說。”
於是鮑信以地為圖,開始畫滎陽四周,他請何進看。
“主公,你看,這是滎陽地理山川。它北是河北,東為河濟,西為虎牢,南為鄭國地。現在河濟已淪,南為我漢軍主力,北是北中郎將鏖戰之所。現在,如果泰山賊北上,那北中郎將危,但京都安。如不是北上,而是直接攻我虎牢,那後便是京都,意味泰山賊是直奔洛陽而去的。但現在,京畿無兵,如此就危險了。”
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哪個不知道危險了是什麼意思。
而且這事不能深想,什麼叫北上了,北中郎將危,但京都安?這不是變著法說,努力讓泰山軍北上嘛,禍水北引嘛。
鮑信像是沒看出氛圍的古怪,而是繼續道:
“從我們在敖倉附近得來的情報,泰山軍在打下敖倉後,就使人擔倉穀米入船。這表明泰山軍最近就會採取行動。就是不知道這舟船是北過大河,還是轉道直接入洛河了。”
此時人群中,同樣是幕僚的劉表說話了,他現在還未成那個荊襄八郡之主,還蟄伏在京都,此刻他道:
“鮑校尉,你也不用危言聳聽。太山賊其自泰山一隅,不過跳樑小醜,數月之內穿過兗州,擾入中原,未受官兵懲創,即有輕視天下之心。現不過居滎陽一地,兵不滿萬,豈敢有覬覦京畿之野心?”
然後他對何進道:
“主公,虎牢關為天下之雄關,只要我們緊守城池,賊兵縱有百萬也入不得。昔年,戰國齊王連縱諸侯,數十萬雄兵攻打虎牢都打不破,更何況對面區區。請主公,無憂。”
這時候,從滎陽之戰僥倖得活的蒯越也上前建道:
“主公,劉府掾所言極是。此刻我等不慮泰山賊不攻我,就慮泰山賊北上。賊攻我,我有虎牢雄關,彼輩只能頓兵城下。而左右兩位中郎將已經提兵到了長社,不出十日便能趕到,到時候,內外夾擊,泰山賊必敗無疑。”
誰知蒯越說完,袁紹就呵斥道:
“你一敗軍之士,如何敢稱主公?你主公是黃琬,已經戰死了。你作為其幕僚為何不追隨而去?還在這裡狺狺狂吠。還有你說,在這裡以守內外夾擊,全是腐儒之見。需知再大的雄關也不是我們這千人能守的。而且你覺得河北漢軍撐得到嗎?要知道,敖倉作為轉輸河北大軍的糧倉,這會已經被賊佔了。你覺得,要是對峙,是我軍先敗還是賊軍先敗?”
蒯越還要說話。直接被袁紹止道:
“還要說什麼,還不下去?”
蒯越氣得面紅耳赤,看了眼何進,見他一點沒反應,只羞得掩面下了城。
袁紹的話,直接讓場面凝固了。最後,還是何進說道:
“各位說的都有道理,城頭上的風也大,不如我們先下去。後面再議,後面再議。”
最後何進帶著幕僚下了關,等人群都散了後,他又單獨留下了袁紹和鮑信。
很顯然,之前鮑信那套所謂的禍水北引到底是打動了何進。在他看來,他實在沒有信心能有千人守住關隘,如能讓泰山賊北上,那可不正好?至於河北漢軍會不會就此危險,想來應該大概是不會的,吧。
三人一入靜室,何進不賣關子直接問鮑信:
“鮑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