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嚴格要求他們不要做什麼實際上收效甚微。所以,他們並不打算直接從這一塊該風易俗。
除了禁止一些神巫以此撈錢害命之外,像什麼燒香,買綢緞給泥塑供奉之類的,泰山軍都沒有制止。
因為有些時候,人們確實需要一些寄託,不然容易生亂。為此,泰山軍還有意加強了一些好的習俗。
比如,鄴城邊有個風俗,就是正旦裡看樹上的冰凌,可以預卜來年的豐收。如果枝頭上的雪花是圓形的顆粒,那就是豐收的吉兆;如果是片狀的,那來年就可能遭遇旱情。
因此,當正旦這日早上,黔首百姓們爬上看樹冰凌,看到的盡是又圓又亮的顆粒後,皆歡呼雀躍。
而泰山軍就將這一喜訊傳遍了各處,好讓他們知道來年必是個豐收年。
除了這些,泰山軍也有意將一些新的事物滲透入治下。
比如紙!
此世早已有紙,只是工藝還不行,紙張脆弱易碎。之前張衝在泰山蟄伏的時候,就改良過這些,已經有了完整的能日常使用的紙張工藝。
後面泰山軍打下朝歌,在其北面的漆園,用漆園竹又改良的了工業,提高了紙張的韌性,此類紙張也叫漆園紙。
此後泰山軍內部的公文幾乎都是用這些漆園紙。
為了將宣傳和紙張能傳入到治下,泰山軍的工匠營專門做了一批對聯。就是兩條黃紙,上面寫兩句宣傳話。
比如:“男耕女織齊下手,吃飯穿衣不發愁。”
這些都是宣教部門的口語,專門教育黔首百姓們的。所以這些東西都是免費發給他們。
但不知道怎麼傳的,傳著傳著,這些對聯就成了泰山軍的黃符。還將這些也當成了某種神靈放在家中供奉。
顯然,即便是有泰山軍改革意志的對聯,但在里社的黔首們眼中,它們還是以往的那種意義。
舊有的觀念依然統治著他們的思維。
而且這還產生了一個大變化。那就是他們在造神。
鄉野里社的黔首們之所以拜神,就是祈求神靈能保佑他們生活安康富足,其背後有很強的功利性。
但現在,泰山軍來了,幫助這些黔首實現了十世都未有的翻身,他們分到了土地、宅基,開始被人尊重,生活在一個不會有制度性欺壓他們的環境。
這種現實的巨大改變讓他們將對神靈的祈禱轉換為對張衝這個人的祈禱。他們將張衝當成了神。
過去他們是牛馬,現在他們也成了人。所以在這個春節,他們無不感念張衝對他們的恩情。
那最極致的感恩就是將對神的虔誠轉移到張衝這個救命恩人身上,所以他們不拜死神,拜活神。
這一變化自然被基層的泰山軍吏們上報到了鄴城。張衝在知道這個訊息後,沉思了良久,還是決定暫時不做應對。
因為張衝明白,雖然從他感性上講,並不是希望被民眾視為神,因為自古造神和毀神都是同樣的容易。但從理性上來講,這實際上反映了治下百姓對泰山軍的滿意度。
因為民眾拜神就是對美好生活的期盼,現在拜張衝,無疑是因為他們的生活得到了巨大的改變。而且這還反應了他們對泰山軍的信心。
畢竟如果他們認為張衝他們坐不住鄴城,那這些人供奉張衝的行為一定會被後面還鄉者清算。
所以,張衝為了不打擊民眾的熱情,決定還是不對拜神一事做過多的干預。
但對於另外一件事,可就不是如此了。
那就是賭博。
如果說拜神還是有一定安撫人心作用,那賭博就是徹頭徹底的痼習。
賭博原是消遣的娛樂,但人性中好逸惡勞與之一結合,就成了敗壞風俗生產的痼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