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永寧縣主身後的侍女將畫呈與太子,一幅仕女拈花圖徐徐展開,工筆精細,紙卷微黃,看著像是年代久遠的畫作,太子的心思並不在畫作上面,搖了搖頭,“要孤瞧來,並不如何。”
未待永寧露出失望之色,東宮又道:“畫作固然精妙,可有縣主在這裡,也是遜色了一大截。”
永寧縣主這才有些歡喜,侍女將畫卷收好,太子取出了一方自己的巾帕替永寧縣主擦拭那額頭上沁出的細汗,“沁娘,你還想去何處?”
永寧縣主很少出來,也不太曉得這些,她想說隨處走走,但這似乎又太過敷衍東宮。
旁邊賣華勝的攤販見這位貴族女郎沉吟不定,趁著買賣完結的檔口,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我說娘子,您與這位公子瞧著都像是富貴人家,何不去鳴玉樓轉一轉,那裡是長安最有名氣的首飾坊,更符合您二位的身份。別說咱們長安世家的郎君娘子願意往那邊去,就算是宮裡頭的人物,也常常去那選些東西。”
太子忍俊不禁,這攤販模樣粗鄙,或許連皇宮的大門朝哪邊開都不清楚,怎麼可能會知道皇室中人與世家貴族願意往什麼地方去,聖上與宮妃的衣物首飾都由六局負責,不會假借外人之手,他口中的宮裡人,大概就是那些宮中領著外差的內侍,常借了採買的由頭出來打秋風。
“是了,從前阿孃也送了我幾件鳴玉樓的首飾,樣式和宮裡的不同,打得也很精細。”永寧縣主起初還沒想起來,被他這樣轉頭扯了太子的衣袖,低聲央求道:“三哥,若你今日還有空閒,不如陪我去那裡吧。”
聖上今天應該不會來尋他,新羅東征的事情也交由太子長史來管,只要這位陵陽長公主的掌上明珠高興,他就是陪一陪也無甚妨礙,“好,你說去哪裡,只管吩咐一聲,我隨著去就是了。”
“您這樣取笑我,回頭叫阿孃聽了,該說我恃寵生驕了。”
陵陽長公主婚後無女,因此永寧縣主平日裡也稱這位嬸母做阿孃,她在車中坐得筋骨酥軟,也有心走一走,“前幾日阿孃送給殿下的歌舞伎,殿下瞧著可還滿意?”
那時是太子第一次登門拜訪長公主,陵陽長公主預備了一隊歌舞伎助興,以求賓主盡歡,沒想到太子對這一班人一個都沒瞧上,等到永寧縣主姍姍來遲,方才眼中一亮,起坐行禮,向長公主討要這位美人,惹得陵陽長公主失聲大笑,永寧縣主也羞得退回屏風之後。
後來宴會散後,東宮與陵陽長公主密談了許久,最後長公主還是選了三位舞女先去服侍東宮,永寧縣主面上不說,但是心裡也是有些不痛快的。
“怎麼,沁娘希望我喜歡她們麼?”太子笑意深深,女人家打的這些機鋒他又不是不知道,趁著街上沒什麼人,俯身同她低語:“不過是些庸脂俗粉罷了,我滿意她們什麼?不過……”
“不過什麼?”
永寧縣主從小被陵陽長公主呵護慣了,她二叔房裡沒有小妾,她隨了長公主的性子,也是眼中揉不得沙子,儘管陵陽長公主同她解釋過,那些是派去籠絡太子的暖床舞女,順便替她瞧瞧那出身於蘇家的東宮良娣到底如何,可她聽了也覺得難受。
太子悠閒道:“她們從前也曾服侍過沁娘,雖說愚笨庸俗,不過孤也聽聞了不少沁娘當年的趣事,聊慰相思之苦。”
他試探著牽住了永寧縣主的手,那女郎的指尖微涼,被他握住的時候僵硬片刻,但最終也沒有反抗,“我早就同姑母說過,願得沁娘,以金屋貯之。怎麼會瞧得上她們?”
永寧縣主的臉上微微一紅,心下還是有些許的酸意,“三哥是拿我當孩子麼?您宮中奼紫嫣紅,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兩位孺人不足,還有宮中那位千嬌百媚的長樂郡主要許給您做正妻,偏來拿我取樂。”
在這個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