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戲言,朕有什麼好不同意的。”
聖上將東西遞給她,蘇笙稍稍放心,笑著指使他去拿了中宮的印璽,皇后的玉印規格僅次於君主,號為皇后之寶,上面刻有兩條栩栩如生的龍,聖上見著她將玉印沾滿胭脂,不免失笑,“阿笙要是迫不及待想試試這中宮之寶,不如下兩道中宮箋表,正一正內廷風氣,朕這一張臉能有多少地方,哪裡夠你印的?”
中宮箋表與聖旨相似,一旦皇后想要動用,就算是天子也不能輕易駁斥,蘇笙在後宮又無什麼非要動用印寶的事情,輕易使用反而是消耗了這顆印的威信力。
“聖上將衣裳都褪了,我不就能印夠了麼?”
蘇笙倒不願意將這東西玩鬧到明面上,反正這是聖上自己先提議的,她作弄起人來也是理直氣壯,她催促郎君寬褪了常服,結結實實地用胭脂在他身體上印了數十下才滿意。
她將印寶放回盛裝的匣子裡面,看了天子御體這副紅印斑駁的情狀,幾乎是要笑軟在枕頭上,她怕聖上面子有些掛不住,等笑得有些夠了,便湊過去啾了一口他尚能下口的面頰,“郎君,我聽說古時候有些貴族都會在自己人身上留下些印記,郎君身上蓋了我的中宮箋表,以後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聖上不知道一會兒吩咐傳水的時候內侍們會怎麼想他與皇后,但瞧見她尋到了樂子,也就不再糾結於這一點無傷大雅的尷尬,他銜住蘇笙的唇齒纏綿了一番,“教你這樣說,朕就該取了受命璽來印滿你的身子,看你哭不哭!”
他與自己的小姑娘玩鬧了一會兒,像是才想起來什麼似的,“朕今晨與幾位老臣商議過了,太子久侍朕躬,朕也不忍要因此取了他的性命。”
“不如就暫時將這件事情壓下,按阿笙的意思將他召還,”聖上又拿了硃砂與她,縱著蘇笙繼續在他身上作亂,“由他上表親辭儲君之位,總比如今問罪要來得體面一些。”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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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太子自己請辭東宮之位,這恐怕比叫他自盡還要難以辦到,自古以來廢位的皇太子有幾個好下場的,他如何甘心?
蘇笙望了一眼皇帝,她的丈夫枕在榻上,身上印滿閨房玩樂時留下的紅痕,卻輕描淡寫地說起動搖國本的事情,見她遲疑還笑著催促她,“阿笙怎麼不印了?”
“玩鬧罷了,叫內侍們見了聖上的身子,還以為我謀殺親夫呢!”
蘇笙將胭脂盒扣好,聖上的裡衣染了紅痕,是不能再穿的,她便搖鈴叫了人進來,服侍聖上去沐浴更衣,“郎君,那若是東宮廢位,是要降為庶人,還是要比照著先帝諸子的待遇來了?”
聖上的兒子當然是要封王的,但是太子廢位之後卻有些棘手,東宮必然是因為失去聖心才會被廢,然而皇帝叫他自辭其位,那麼應該也是想著給彼此留些體面,或許會封一個郡王聊作補償,叫他做一個錦衣玉食的宗室。
“他現在也算是朕的兒子,怎好比照著英宗的那幾個庶子?”聖上暫且披了白綢裡衣,俯身捏了一下她的手,“朕會賜他為周王,享原高句麗九郡奉養,到底是從小過繼到朕身邊的,封賞厚些也是應當的。”
這樣的封賞在君主諸子之中是從未有過的,但別說是九郡,就是二十九郡,又怎能比得上掌管整個天下來得尊貴?
大唐冊封宗室為王,以一字為尊,二字為次一等,皇帝要降他做周王而非渤海王之流,顯然還是將他當作皇子來看待。
“殿下當然會體察到陛下愛子之心的。”蘇笙勉強說了一句哄人的謊話,雖然說天下都是聖人一人獨有的,他願意將皇位給出,也能重新收回去,太子甘心與否,並不那麼重要了。
“朕記得阿笙的芳誕是二月十二,正好是花朝節。”聖上不願與蘇笙多說起太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