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主持,您覺得如何?”
蘇笙原本以為這種事情應該是主持看過了以後,私下同聖上講的,萬一她沒什麼福相,主持與她素無交集,又是管著許多出家嬪妃的法師,肯定也不會替她遮掩什麼,要是被當面講出來什麼壞話,自己還是會有些掛不住臉的。
“回聖上的話,這位娘子眉彎如弧,耳有垂珠,額頭圓潤且髮絲柔順,貧尼看不出有何不妥。”
慧明法師倒是十分欣賞蘇笙的一雙手,“特別是蘇娘子的雙手,雖然不夠飽滿,但是卻纖長合度,觸之綿軟,依貧尼來看,這位娘子該是一生不缺金銀之物的命數。”
被人這樣精心地養著,她只要不是七老八十的人,養出這樣一雙手也不算奇怪,蘇笙不知道主持是否已經從他人口中得知自己是商賈人家的出身,才會刻意說起金銀,她望向聖上,皇帝卻只是與主持敘話,再也沒有瞧向她。
皇帝倒還不至於因為主持算對了什麼而驚訝得失態,也沒有點名這位要主持相看的蘇娘子是什麼樣的出身,“法師的眼力朕一向信服,只是這位娘子近來有外孽纏繞,主持若是閒暇,不妨找些已經加持過的物件賜給她,也好定定她的心。”
慧明法師思索片刻,內侍監今晨已經悄悄派人過來告訴她,這位蘇娘子將來或許會成為太子妃,這與她平時所需要看管的嬪妃不同,聖上沒有皇后,那麼以後代為執掌內廷的女子必然是太子妃,蘇娘子也不會有什麼事情有求於己,反倒是感業寺要仰仗內廷,錦上添花向來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若是給的東西太普通,像是供奉在大雄寶殿香案上的佛經、功德梳,也顯不出感業寺的誠意。
“聖上當年拜玄真法師為師,法師翻譯經文曾經稱金、銀、琉璃、硨磲、瑪瑙、珊瑚與赤珠為佛家七寶。”慧明法師笑道:“貧尼記得數月前嶺南曾貢了一塊紫檀,聖上製成木盒分賜佛寺,貧尼自知無福使用,不如以此盒盛了七珍,轉贈給娘子好了。”
“師父說的是《阿彌陀經》。”聖上見慣了奇珍異寶,倒不覺得這禮有多麼不可思議,只是順口與法師談論起經文奧義,還是溫舟瑤提醒了蘇笙,要快些謝恩。
在外面叫江湖騙子相一相面還是要付給人家錢的,蘇笙出來這一次,沒想到反而得了法師這麼些貴重的東西回去,謝恩時都覺得似是夢中。
她家裡倒是不缺這些珠翠金銀,但是她手裡卻沒什麼實在可靠的東西,尤其是像她們這種嫁到皇室來的女子,蘇家並不會陪送什麼鋪子,這些宮中的娘娘長年被幽閉在宮禁之內,並沒有什麼機會派人到外間經營商鋪,只是如果宮中的貴人需要銀錢,蘇氏也不會吝嗇。
聖上大概也無意留她們兩位女郎說話,蘇笙謝過了恩典,也就叫她同溫舟瑤一道回去了。
“恕貧尼多一句嘴,”皇帝的茶盞眼見空了,慧明法師親手斟了一盞茶奉與聖上,“聖人這是已經定下來要蘇氏的女兒做東宮之妻麼?”
聖上能叫她來瞧蘇氏的娘子,想來也並不如傳聞中那樣已經有意替東宮另擇新婦。
慧明法師知道皇室在這方面還是願意信一信神佛的,當然大多數是模稜兩可的時候,佛道兩家的話才有作用,若是上位者鐵了心要更換,她就算是把蘇氏誇得如同觀音下凡也無濟於事。
“朕原先確是這樣想的。”聖上飲了她奉來的茶,微微笑道,“主持覺得這姑娘好嗎?”
慧明法師唸了一句“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尼心中所想,適才都已經說過了。”
她那樣說,是在誇蘇娘子有福氣,難道這樣說也不合聖人的心意嗎?
“東宮不大中意她,朕也不能強撮合了這對怨偶。”
聖上瞧慧明法師面上生疑,也沒再同她說些什麼,反倒是慧明法師忍不住開口:“那聖上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