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其中怪異之處,依言換上,盤腿坐在屋內的蒲團之上靜心誦經。
兩名女尼替她掩好門退下,另一名女尼等走遠了一些才撫著胸口道:“阿彌陀佛,圓空你倒是鎮定,這姑娘萬一聞出來,你我豈非死罪?”
“做都做下了,你害怕有什麼用?”那名法號圓空的女尼不以為意,“貴人許咱們出感業寺另尋人家,這姑娘的運道就在今日,你還怕她怪罪嗎?”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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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笙坐在蒲團上唸了幾卷經文,《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長達四十餘頁,每次她讀起來的時候都會覺得睏倦,但今日卻分外精神,聖上只說要每位女眷抄錄三卷經文,到齋戒結束後一同供奉在大殿香案,由主持和諸位女尼一同誦經加持。
舟車勞頓,但她卻又有些睡不著,索性自己去尋了筆墨紙張抄經,只當是練一練字,大唐歷代的君主皆愛書法,她剛入宮時英宗皇帝尚且在位,姑姑就教她寫英宗獨愛的鐘繇小楷,而等到聖上繼位之後,又學了太子比較喜歡的衛夫人簪花小楷,她常常聽著錦繡殿外的竹風松濤,焚一爐篆香,替姑母為英宗皇帝抄錄佛經。
但感業寺是皇家寺廟,沒有皇宮精心修剪過的松柏竹枝,也沒有昂貴精緻的燻球或者承香爐,蘇笙只能拿了自己帶的篆香爐,用沉香末打香篆,等合上爐蓋後煙氣盤旋繚繞,香染紙墨,才可以開始抄寫。
她才剛坐到羅漢床上寫了幾個字,就聽見門“吱呀”一聲,有什麼東西爬進來似的。
清風吹起了她紗制的海青,蘇笙用鎮紙壓好了紙張,重新穿木屐下榻,走到門口定睛一看,只不過是只一兩個月大的幼貓,見了人也不跑,只是喵喵叫地在和人討吃的。
“我這裡也沒有餵你的羊乳肉糜,你朝我叫有什麼用?”蘇笙忍不住抱起了這個不速之客順了順它的毛,揚聲對外面道:“這是哪位師父養的貓,竟跑到我這裡來了?”
一般的前朝嬪妃或者是諸王謀逆被牽連的侍妾是不會有閒情逸致和膽量在眾人一同居住的禪房養貓的,只有主持和幾位掌事的師父才有自己單獨的房間,這貓才這麼一丁點大,根本走不遠的,她只消尋附近的僧人和宮侍問一問就能物歸原主。
外間空空蕩蕩無人應聲,蘇笙也不曉得跟著她一道來的侍婢到底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現在也沒有人過來服侍,她抱了這隻通體雪白的幼貓走到門外,想要自己去尋人問,然而院中卻傳來一聲無奈的笑音,太子在常服的外面同樣罩了一身黑色的海青,他跨過門檻向自己這邊走來,蘇笙避無可避,抱著懷中的小貓向太子行禮。
“殿下這時候不該伴著聖上麼,怎麼到我這裡來了?”蘇笙把貓放下,引了太子坐在羅漢床上,自己去沏一碗釅茶,用茶盤呈給太子。
“阿耶招了溫家的娘子到御前抄經,要我去做什麼,我在大雄寶殿進完香後就想著過來看看你。”
太子瞧她裡外忙碌,又是端茶,又是用清水洗了果子放在果盤中送到他手邊,雖然心裡還覺出幾分快意,但她像個下人一樣沒有片刻消停,兩人說話也說不安生,於是趁她又一次拿來果盤的時候擒住她的手腕無奈道,“阿笙,你又不是宮娥侍女,做這些幹什麼?”
蘇笙很少與男子有過這等親密接觸,臉一下便紅了起來,男子的力氣比女子要強上許多,她被太子擒住腕部坐在榻的另一邊,聽他說話。
“阿耶封了我做尚書令,我又不能隨意出入內宮,這些日子雖然惦記著你,但始終不能過來。”太子瞥了一眼她用瓷盤盛好的金桃,雖然知道這應該是聖上賞賜給各宮的份例,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時有些說不下去,“……所以我才向阿耶提議,邀你來佛寺,咱們兩個好能見上一面。”
蘇笙“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