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想法:“我沒有聽阿孃說過,聖上有過寵愛的女子啊?”
她被養在深閨之中,只是在宮宴上遙遙見過聖上,還不怎麼敢抬頭仰視天顏,隱約記得皇帝是個不苟言笑的男子,說起話來不急不慢,皇親宗室之中的女子,即便是陵陽長公主都不敢在君前肆意,這樣的君王,實在不能與剛剛同女子調情的貴官聯絡到一起。
“難道是陛下在宮外對一個女子一見鍾情,養在外面了?”
“越說越不像話了,”太子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掌,算是親暱的安慰,“沁娘這是看過什麼雜書了不成,連聖上也敢編排,不是什麼大事,你先回去。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姑母,要是將來傳出什麼謠言,叫聖人查出來是你說的,仔細阿耶治你的罪。”
他將茶杯握得愈發緊,彷彿這杯子是他什麼仇人一樣,“那人我也不大識得,或許是尚書省裡的官員。”
永寧縣主難得出來,陵陽長公主還許她和太子相遊一日,現下回去還有些捨不得的,然而東宮現下顯然已經沒有心思來陪她了,也只能悻悻告退。
木易替自家殿下送永寧縣主到門外登車,回頭見自家殿下神色怏怏,彷彿生了一場大病,面上也帶了些心疼關切,“殿下,縱然是長樂郡主有錯,您也不能這樣糟踐自己啊!”
太子覺得自己的牙似乎都要被咬碎了,他終於放過了那個茶盞,起身上樓,“孤帶來的那些人都暫且避一避,東宮的車馬也不要停靠在此處。”
木易不曾遇見過這種情形,事情涉及聖上,他也不好過分地勸說太子,默默叫了幾個侍衛去安排妥當,自己跟著殿下上樓落座。
時間一點一滴地逝去,太子要了一壺清茶,坐在臨窗的位置俯瞰樓下,他穿著貴氣,凜然生威,倒也沒有夥計覺得這位是在充大爺,送了客人點的茶,就退到別處去招呼客人。
夏日的陽光灼熱,光線投射進來,少年亦不曾避閃,他像是在等什麼人,面上一派沉靜,手指卻一直無意識地在桌面敲擊著,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那鳴玉樓的客人才滿意出來,太子只瞧了一眼,便閉上了眼睛,無論何時都挺得筆直的脊背也放鬆地靠到了胡椅的椅背上。
木易伸頸往外望去,那一身文士打扮的聖上正同長樂郡主往馬車上去,內侍監先請皇帝登車,聖上似乎還帶了笑,遞給那美人一隻手,叮囑了一句“小心。”
他心裡嘆息了一聲,還能小心到哪裡去呢,聖上待長樂郡主的態度,已經稱得上是縱容寵溺了。
然而太子都已經知道了這事,皇帝這一星半點的關切還有什麼用處,木易見太子以手覆面,久久不肯露出面容,也知道他此刻定然不好受。
即便他早早進宮,也知道未婚妻同自己的繼父私下有情對於男子而言是何等的恥辱之事。
聖上確實是一個很能掩飾自己情緒的男子,長樂郡主從前也和太子一道面過幾次聖,那時候木易只覺得聖上對長樂郡主雖然有些長輩對小輩的關懷,但關係極為生疏,更像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才對蘇娘子施以關懷。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聖上才對長樂郡主有了那種別樣的心思呢?
木易都會想這些,身處其中的太子也會想到,他仰躺在椅背上許久,忽然一躍而起,椅具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聲音,附近的人都停下交談,回身過來瞧甬道里這位暴怒的年輕人。木易大致猜到太子要做些什麼,連忙叫了跟隨的侍衛一齊攔住了太子。
“殿下,您這是何苦?”木易好不容易將太子勸回了包間,神色哀慼:“奴婢知道您心中有氣,但是您想想,聖上白龍魚服,怎麼可能不帶御林軍隨扈,您一時衝動,豈不 是以卵擊石?”
“孤現在恨不得……”太子頓了頓,眼睛望向侍衛的佩劍,原本俊秀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