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穿著這些,明日朕叫尚宮局趕製些新的女子衣物過來。”聖上側過臉去,芙蓉帳暖,所有男子都不免動心留戀,“朕倒不是不能替你換上,只是怕走不脫罷了。”
蘇笙將頭埋在錦被之下,聖上這話似乎在說她是刮骨的鋼刀,纏人的妖精,在此處多停留一刻就要被她纏住不放似的。
皇帝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又不能留在此處看女郎更衣,說完這些話便起身回書房去了,蘇笙自己取了寢衣,猶豫了片刻還是偷偷換上了,聖上的身材高大,與女子不同,她穿著這身不合身的寢衣,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物。
她以為聖上後半夜總歸是要回來就寢的,因此一直提醒著自己不要睡得太沉,時不時咬一下舌尖,然而不知道她就沒有擇床的毛病,還是這天子寢床過於舒適柔軟,到了寅時二刻終於熬不住睡著了。
不過蘇笙也沒能安睡太久,皇帝上朝是卯時起身,等到服侍聖上梳洗更衣的眾人進入寢殿之後,她立刻就清醒過來了。
屏風之後,聖上正坐在椅上,單穿了一件衣裳,由內侍伺候梳洗裝扮,見紗帳裡有了動靜,那姑娘披了衣裳起來,也不避諱眾人,溫言問了一句,“昨夜睡得可還好麼,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天子問話,她就不能不出來了,雖說隔著一道屏風,但說起來和沒隔也差不了太多,眾目睽睽之下,蘇笙只好穿著一身君王的寢衣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紅著臉對聖上行了一禮:“回聖人的話,奴婢昨夜睡得很好。”
在什麼時候就要守什麼時候的規矩,她被拘在太極殿裡,即便是有聖上的恩寵縱容,就不能如同從前那樣自稱了。
“那就好,朕夜裡從書房回來見你翻了身,還怕會吵到了你好夢。”
聖上這樣的溫存叫殿內的眾人都開了眼,多新鮮的事情,天子在自己的寢殿裡睡了外間的小榻不說,起身上朝還要這些人輕著手腳,現在連帝王與皇后獨享的明黃色都叫這姑娘穿上了,就算是她自稱換了,但他們這些人也不敢真的把她當成女官。
內侍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按照他的算盤,蘇娘子是聖人放在心上的姑娘,她來了之後也不用做什麼活計,整日陪著聖人也就行了,聖人理政時她便紅袖添香、夜裡聖上乏了就替聖人值夜……但現在這似乎都反過來了,晨間他捧了衣物到內殿還想著恭賀聖人如願以償,誰想到兩人分榻而眠,還是聖上睡在外間。
奈何聖上甘之如飴,他們這些做奴婢的也沒什麼辦法。
本來聖上還想叫她再躺一躺,畢竟這姑娘也不用真當著女官的差事,更不必如自己這般宵衣旰食,少女有些貪睡也是正常的。
然而當她穿著那身明黃色的寢衣出來問安時,聖上忽然就變了主意,那衣物過於寬大,不自覺會坦露出一些內裡的春色,譬如原本與男子相宜的領口,現下正半掩住女郎豐盈的酥軟,她不行禮時會用手緊緊攥在領口處,防止春光外洩,顧此失彼,袍袖便不受控制地滑至手臂,露出半截瑩白玉臂。
雖然著了男子就寢衣袍,卻比近乎透明的紗綢薄衣還要勾人。
她身上的衣服是他的,她的人也是他的。
他的眼神不自覺地飄到那處去,男子晨間本來就更容易動情,那些守禮剋制幾乎都要化作烏有,聖上甚至想叫她就永遠這麼穿著,一輩子留在太極殿裡穿給他一個人看。
“司衣既然醒了,就過來替朕更衣罷。”
聖上這話並沒有什麼問題,司衣本來就是掌管皇帝衣物的,只是聖上不希望御前的女子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因此這種貼身的事情一向是由內侍來做,他望著不知所措的少女,想著她昨夜睡得晚,現在也該餓了,“一會兒朕要同朝中的幾位議事,回來得晚些,膳房送早膳過來你直接用了就是